壽宴開席前,謝徽禛先去長公主命人給安排的別院小憩,順便換身衣裳。
蕭硯寧過來時他正在銅鏡前重新梳頭,有侍女進來稟報事情。
「英國公府那些女眷言談間似乎對蕭大姑娘頗有些輕視,國公夫人尤其不喜蕭大姑娘,今日像是本不想帶她來,是顧忌著公主您才不得已將蕭大姑娘也帶出來,奴婢們還聽到她們說蕭大姑娘什麼『給臉不要臉』、『白得一個兒子還不肯要』的話。」
蕭硯寧聞言深擰起眉。
謝徽禛輕哂:「蕭大姑娘怎麼說也是她們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這些人竟敢如此欺辱她?」
再又吩咐人:「派人去細查一查,『白得一個兒子還不肯要』是何意思。」
侍女領命下去。
蕭硯寧低頭與謝徽禛道謝,謝徽禛坐著轉身面向他,抬手幫他將衣角輕輕捋平。
「駙馬為何要與本宮說謝?」他的聲音很輕。
蕭硯寧:「……姐姐的事,本不該麻煩公主,公主肯關照姐姐之事,臣確實應該與公主道謝。」
「駙馬不必在意這些,你我夫妻一體,本就該互相為對方著想,駙馬的家人也是本宮的家人,姐姐若當真在英國公府受了什麼委屈,本宮自不會坐視不管。」
不待蕭硯寧說,謝徽禛繼續道:「本宮才應該與駙馬說謝,駙馬與太子之事,本宮知道委屈了駙馬,若你當真能順著太子,哄得他高興了,他對你好,自然也會對本宮好,本宮才能靠山穩固,永無後憂。」
謝徽禛說罷抬眼,看向面前他呆怔怔的駙馬:「駙馬願意為了本宮做這些嗎?你若是不願意,本宮也不能逼迫你,可本宮這心裡總是不踏實,就怕哪日眼前這一切都將成為泡影,又回到小時候擔驚受怕、孤苦無依的日子。」
蕭硯寧半晌回神,避開謝徽禛期盼的目光,艱難吐出聲音:「臣……盡力而為。」
第19章 如人飲水
蕭硯寧沒在公主府久待,答應了謝徽禛早些回去,翌日清早宮門一開便又進了宮。
他去請安時,謝徽禛正在書房中作畫,不等蕭硯寧彎腰直接免了他的禮:「硯寧你過來。」
蕭硯寧走上前,被謝徽禛伸手攥過去,方才站定,謝徽禛自後覆上,氣息包裹住他,一手搭上他的腰,一手覆住他的手,畫筆也遞到了他手中。
輕笑聲落在耳邊,帶出些微的癢意:「你看孤這幅花鳥圖畫得如何?」
蕭硯寧垂眸看桌案上的畫,若真要評說只能算馬馬虎虎,謝徽禛作畫的筆鋒剛硬,氣勢十足,顯得所畫之物不那麼鮮活,看起來有些呆板。
蕭硯寧還在斟酌著要如何作答,謝徽禛自個道:「孤覺得畫得不好,這畫孤從小到大都畫不好,大約沒這個天分,要不你幫孤修補修補吧,孤記得你小時候作畫便是一絕。」
蕭硯寧領命。
凝神又看了片刻手下的畫,他不再遲疑地落下第一筆。
蕭硯寧作畫時神情專注,微彎著腰垂首,晨光映在他半邊側臉上,勾勒出自下顎延伸向修長脖頸處一道流暢完美的弧線。謝徽禛安靜看著,腦子裡不時浮現前夜那些旖旎情動的畫面,垂眸無聲一笑。
一盞茶的工夫,蕭硯寧擱下筆,經他的添補,案上的花鳥圖彷彿被注入了靈氣,立時變得靈動甚至栩栩如生。謝徽禛看著嘖嘖稱奇:「讓你做孤的侍衛統領,倒是埋沒了你。」
蕭硯寧不好意思道:「殿下謬讚。」
謝徽禛笑笑,取出自己的私印在畫紙落款處蓋上,再示意蕭硯寧,蕭硯寧從他眼神裡看懂了他的意思,也取出印章,蓋在了那枚皇太子私印旁。
謝徽禛十分滿意,叫人來將畫拿去裝裱掛起來,蕭硯寧聞言愈發汗顏:「殿下的書房裡掛的都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