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登基起,後宮便一直空置,選秀直接停了,先前日子禮部傳出風宣告年選秀要重開,莫不是真的?是要選妃嗎?」
「應當不會吧,有那位君後殿下虎視眈眈盯著,就算陛下真要選妃,也沒誰家人敢送女兒進宮啊。」
「那倒是,沒準是給儲君選妃呢,太子殿下年歲才是正當合適的那個吧,其實早幾年就該選太子妃了。」
「可太子殿下先前不是來過咱們家裡……」
幾人說到這,想起他們家還有個皇太子早定下的「太子妃」在,這才意識到說錯話了,尷尬得不敢看蕭硯寧。
蕭硯寧低著頭吃東西,並不接話,這件事情他今日還是第一回 得知。
選秀嗎?
蕭衍績輕咳了一聲,提醒一眾子侄:「皇家的事少議論,關起門來在家裡說幾句就算了,去了外頭萬不可這般信口開河,小心禍從口出。」
那幾人紛紛表示受教,趕緊閉了嘴,再不敢說了。
用過膳食,蕭衍績將蕭硯寧留下喝茶,與他道:「他們幾個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選秀之事只是傳出風聲,是不是真的還做不得準,且就算要選秀,也未必與太子殿下有關,不必想太多了,自尋煩惱。」
其實說這話時蕭衍績自個心裡也打著鼓,若選秀的訊息當真,確實最有可能是為的充盈東宮,即便當日謝徽禛上門時說的情真意切,可那些也是做不得準的,而且,誰規定了謝徽禛就一定要像陛下一樣,只有蕭硯寧一個?
蕭硯寧也遠不如那位君後殿下個性強悍,怕是不敢在這方面有意見。想到這個,蕭衍績反而有些焦心了,但沒表現出來。
蕭硯寧將茶盞放下,神色沉定:「父親多慮了,我信殿下,他不會騙我,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我不會當真。」
蕭衍績聞言稍鬆了口氣:「那便好,我只怕你心裡不舒坦。」
蕭硯寧難得笑了一下:「不會。」
從蕭府出來後,蕭硯寧叫了個近身伺候的人過來跟前,問道:「外頭當真在傳太子要充盈東宮?」
「是有些人這麼說,」那小廝道,「不過駙馬爺您放心,便是殿下想,民間百姓們也不會答應的,如今百姓們都知道您與殿下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侶,他若是負了您,第一個便要被百姓們的唾沫星子淹了。」
蕭硯寧:「……何來此一說?」
小廝道:「真的,少爺您寫的那些本子日日在戲園子裡上演,京城裡的夫人太太娘子們都愛聽,殿下要是再另娶他人,她們第一個不答應,便是那些官員老爺們有意動的,也怕得罪了家中女眷們,更沒哪個小娘子拉得下臉嫁去東宮,插在您和殿下之間,那是要叫其他娘子們看不起的。」
蕭硯寧:「這都是些無稽之談,說出去不過惹人笑話,以後別再這麼說了。」
小廝趕緊道:「小的以後再不敢說了,不過嘛,選秀這訊息傳開後,那些戲班子倒確實又排起了新戲,將這事加進去,又能來來回回生出好些新故事嘿。」
「……」蕭硯寧不再問了,「回去吧。」
回到公主府時,東宮剛巧來了人送東西和信。
這幾日天愈發冷了,西北那邊新進貢來一批毛皮,謝徽禛拿了許多,送了一大半來蕭硯寧這,另有五簍完好的銀霜炭,和其他各樣的禦寒之物眾多。
「殿下說了,請駙馬爺您務必要保重身體,冬日天寒,萬不能著涼了,」來送東西的內侍笑眯眯地稟道,「您若是身子不好,殿下便是拼了被陛下責罵,也要親自出宮來看您。」
蕭硯寧略無言,拆開了謝徽禛寫來的信。
仍和之前每一封那樣,謝徽禛在信中事無巨細地叮囑他顧著身體,說的全是瑣碎的小事,方方面面都在替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