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腳踝上的傷疤開始,她便極力剋制自己不往這個方向再多想,可現在卻被他用如此直白的方式,說得一清二楚。
她張了張口,卻又無話可說。
他竟然在宮中初見時就已經認出她了?
那這麼久以來,她的所有小心翼翼,所有偽裝,在他看來,豈不都是一場笑話?!
……
“七爺為何……不早與我說這些?”
她深吸一口氣,忽然產生一種被人戲耍的不忿之意。
“我也需要時間來證明我的猜想,不是嗎?如若不是蕭痕機緣巧合下探了你的脈,僅憑一雙綠瞳,我也無法確認你便是火族人。”
歐延似乎早料到她會如此問,淡笑了一聲,“更何況,你好像……並不想讓我知道,你就是當年救我的那個人?”
……
現在雖是寒冬,景年的額頭上卻有些冒汗。
她不畏寒,即使是吃藥的緣故,也不至於在冬日裡,會到這麼容易熱出汗的地步。
可歐延話裡的鋒芒,卻叫她完全無法招架。
他那一雙眼,已將她裡裡外外看了個透。
這一刻她除了驚訝、慌亂,還有心虛……
……
她確實……不想讓歐延知道,也更不想讓此事在二人之間被挑明。一是無法接受這叫人瞠目結舌的巧合,二是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牽連與羈絆。
她心裡已認定,為了靈珠,她終是會與他站在對立面的人,既然如此,那便儘可能保持距離,不要夾雜過多的交集和情感。
可往往事與願違。
……
“我……”
她想解釋,卻又無法讓他知道那深層的緣故。
“我看得出來,你對我有防備,有偽裝。”
歐延看著廊外地面上被覆蓋的一片白雪,面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可我面對的是曾對我有過兩次救命之恩的人,我不想我們之間,還一直維持在這種防備、偽裝的狀態裡。”
景年被他的話震撼到。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
……
“所以我才想,那便與你將當年的事說開,這般,會不會讓你在面對我的時候,自在些?”
歐延看向她,目光很真誠。
他如此坦然,倒越發襯得景年理虧起來。
“七爺……你、你太言重了。”
好一陣,她才憋出這幾個字。
“昨晚你那般反應,可是想起了什麼?”
歐延似乎不想她就這麼糊弄過去,只一句將她的話堵回去。
景年腦海裡閃過他腳踝上的那道傷疤。
既到了這個份上,也沒什麼隱瞞的意義了,她咬牙,終是點頭,“我注意到七爺腳上的傷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