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覺著自已有這樣的本錢,才會到處勾三搭四,見著男人就亂拋媚眼兒。周家堡子這幾十戶人家,上到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下到十七八歲半大小子,幾乎沒有她不想勾引的男人。若是掰開手指頭細數一數,跟她睡過覺的男人能佔三分之一。就是這樣一個破爛貨,還恬不知恥的跟人說她長的有多好看,多有魅力,誰見著都喜歡。
李燕的大姑李文芳也是個長相出挑的女人,性子也隨了李武昌,是個風流人兒,揹著丈夫李雲慶在外面也有個情人。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物以類聚,她跟戴貴花不知怎麼著就要好了,時常碰在一塊兒有說有笑,胳膊挽著胳膊到鎮上逛街。
兩人越是這樣親近,對崔玉鳳越是一種諷刺。自已丈夫跟別的女人亂搞,丈夫的姐姐還偏幫著合起夥來在她面前唱聲兒,換成誰肺子都得氣炸嘍。
李燕只要一想到剛才她們在東屋裡說笑,她媽在西屋裡聽聲生悶氣,她就想衝上去狠勁兒煽她幾耳光。滿腔怒火正無處發洩時,就聽她奶奶吳芝蘭又說話了。
“周生媳婦,我兒子沒病沒災好著呢,依我看你倒是應該操心操心你男人,周生頭晌去糧店扛活,中午回家也應該吃口熱乎飯,你別總把心思用在別的地方,連飯都不做。也快到晌午了,趕緊回家做飯去吧。”吳芝蘭直接就下了逐客令,半點沒給好臉色。
戴貴花當時面子上就掛不住了,臉上像掉進麵粉缸裡似的塗了老厚一層粉,稍近些都能看見剛才大笑過度留下來的細裂紋。
李文芳過意不去的瞅了吳芝蘭一眼,剛開口說了句:“媽,你怎麼——”就被打斷。
吳芝蘭冷著臉連女兒一起教訓:“你給我老實兒點閉嘴,沒你說話的份兒。”
李文芳見她媽是真的生氣了,沒敢再吱聲,用手肘拐了下戴貴花:“那你走吧,等改天再過來坐。”
戴貴花訕訕的道:“那、我走了,五嬸子?”
“嗯。”吳芝蘭鼻子裡哼了聲,正臉都沒給她。只斜著眼,用眼角餘光看著她灰溜溜的出了大門。
李文芳站在臺階上,看著院牆外的戴貴花走遠了,這才不無埋怨的跟吳芝蘭道:“媽,你剛才那是什麼態度,怎麼說人家過來也是客,哪好那麼樣對人家?”
吳芝蘭白了她一眼,抹身回屋:“你以後少跟她在一塊兒,學不出好玩意兒。”
“戴貴花她人挺好,媽你別聽堡子里人亂說。”
吳芝蘭猛的回頭,厲聲道:“好什麼好,跟誰都搞破鞋那也能叫好?我告訴你文芳,你可別跟你爹和你弟弟學,要我知道了打斷你腿。”這會兒她還不知道女兒外面有情人的事。
李文芳心虛的錯開視線,硬著頭皮道:“你這準又是聽誰瞎說了,別她們說什麼你就信,那是她們嫉妒咱家過得好,拿瞎話編排我爹和大中呢,就你耳根子軟,人家說你就信。”
吳芝蘭哼了聲:“無風不起浪,蒼蠅不盯沒縫的蛋。沒那種事兒人家能說三道四的嗎?她戴貴花是當咱們家沒女人了,還敢找上門來了,真是夠不要臉。”
“媽,你別沒事找事拿屎盆子往自已腦袋上扣。”
這是當初李大中說崔玉鳳的話,從李文芳嘴裡說出來,讓李燕覺得這還真是一家人,一路貨色。要說風流這種事,還真是隨根兒。李武昌這個爹不正經,五個孩子裡就老大隨吳芝蘭是個本分人,其他四人全都是一樣的風流。
對於丈夫的本性,可以說吳芝蘭是忍了這些年,老一輩人的思想那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這麼個愛跑破鞋的男人,就只能認命了。可是這種無奈是迫不得已,換成自已女兒那就是另外一種局面。
吳芝蘭當時就翻了臉:“我這個當媽的還用不著你來教訓我,你能回來好好待著就待著,不能好好待著就趕緊滾回去。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