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媽媽細緻的將白色棉布打成結,忍不住嗔道:“手裡玩個簪子,也不抻著些力道,竟是將自己劃傷了,可見還是個孩子,真是不讓我們這些老的省心。”
崔婉清心頭的執念,恐懼,還有悲傷和無奈,都在這你一句我一句的關懷,埋怨中,漸漸的消散去了。
被冰凍的心,彷彿緩緩的回了暖。
她歪著頭,調皮的笑道:“嬤嬤可不老,您瞧著且年輕呢,還美的不行,我們暗地裡都好不羨慕嬤嬤您,要是等我到了您這個年紀,還能這般的好看,那可就知足了!”
不知道是不是貪戀這份溫馨,不願意自己一個人沉入沉重的往事。
崔婉清拖著幾人說了好一會子話,直到自己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這才被方媽媽和玉蘭,合力摻扶到了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趁著陪老太君用早飯,崔婉清便將因自己身體不適,連累崔婉雲未能盡興在魯王府遊玩的事情說了。
“你這孩子,回來也不見你說,現在身體覺著怎麼樣了?要是還不舒服,就再請了大夫來瞧瞧才是。”崔老夫人其實昨個晚上就已經知道了,不過這會崔婉清主動承認,還是讓她心中頗為舒坦。
人麼,不管自己是不是個老實的,但是都喜歡和老實人打交道,沒有那個天生的,就喜歡跟那起子油滑的人相處。
崔婉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話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孫女兒貪嘴,吃壞了肚子,又乍一見幾位皇子,都是天縱英姿,氣勢逼人。”
“孫女兒竟是被他們的威嚴所震懾,忍不住的害怕了,唉,說來都是孫女兒沒出息,丟了咱們崔家的臉面了。”
崔老夫人‘噗哧’一聲,被崔婉清懊惱的言語,給逗笑了。
她笑著安撫崔婉清道:“你昨日雖有失禮,但總是因為身子不適,幾位王爺,皇子都是通情達理之人,不會和你一個小丫頭見怪的。”
“至於這禮數不周的事情,你就等去了靜惠書院以後,加倍的努力學習,將這些規矩禮儀,都學的紮紮實實的也就是了。”
“祖母,您這話的意思,是不是父親答應送孫女兒去書院進學了?靜惠書院已經同意收下孫女兒了麼?”崔婉清喜不自禁的問道。
壓根沒注意,自己已經是站了起來,瞧著還真是挺激動的呢。
崔老夫人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崔婉清坐下說話。
這才不疾不徐的言道:“昨日晚間,你們剛走沒多久,你大伯父就親自過來,說是明安侯白日裡親自請他去百客居飲宴,席間說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既然身子好轉,就該去靜惠書院上學的事情。”
“你這位大舅父,還真是疼愛你,就連靜惠書院的入學書,都已經給你辦下來了。”
“舅老爺做事這般的周到,誰還有話好說?你呀,就等著十月初去書院進學吧。”
崔婉清聞言心中一動,站起身子,面向明安侯府,行禮而謝,嘴裡喃喃自語,瞧著極是恭敬。
崔老夫人笑著搖了搖頭,嘆道:“痴兒,你在咱們家裡遙遙相謝,雖是心意摯誠,可你大舅父那裡能知道?還是親自寫了拜帖,等他有空的時候,登門拜謝吧。順道,也好看看你外祖母不是?”
“哎,孫女兒知道了,一會回屋就寫拜帖去。”崔婉清眉開眼笑的應了,轉而又疑問道:“祖母,帖子寫好了,讓誰送去呢?總不能讓內院的媽媽去吧?”
崔老夫人正在飲茶,聞言,手上一頓,凝神想了想,吩咐道:“你寫好了,就讓曾媽媽送給外院的程管事好了,他專管人情往來,讓他去辦,最是合適不過的。”
崔婉清笑著應了,暗想:“又是程管事,這可是第二次聽他的大名了,也不曉得這位究竟是個什麼來路?莫非,真是孃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