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自己屠宰的肉鋪師傅——他好像從來沒想到過屠宰自己——自願承擔了用他的灰色大眾汽車運送的任務,平時他的汽車裡搖搖晃晃運載的是半扇半扇牛肉。爸爸乘車駛過春天的田野,呼吸新鮮空氣。和他一塊運去的還有一件繡上字母圖案的行李。甚至每一雙襪子都繡上了字母K。一種精細的手工勞動,但他早已不能對此讚賞或評價了,儘管這靈巧的手工對他有好處,的確能阻止痴呆的諾沃提尼先生或維特瓦爾先生不是惡意地穿他的襪子。他們的名字的第一個字母是別的字母,但是躺在床上的衰老的凱勒凱勒這個名字的縮寫字母也是K,和科胡特的縮寫一樣。先生怎麼辦呢?埃裡卡和母親可以滿意地相信,現在他住在另一個房間。他們的車開了,而且不久就將到達。他們從魯道爾夫高地旁駛過,經過弗伊爾施泰因、維也納森林湖、皇帝井山、約赫溝山和科爾萊特山,他們在過去困苦的日子裡還和父親一起去過。假如他們不先拐了彎的話,差點就到了布赫山,在山的另一邊至少有白雪公主在等著呢!她穿著華麗的衣衫,高興地笑著,又一個人來到她的領地。一棟擴建的可住兩個家庭的房子屬於一個出身鄉下、靠逃稅積攢財富的家庭,這個家庭為了經營和經濟地利用精神病人而建造了這棟房子。這所房子用這種方式不僅服務於兩個家庭,而且是許許多多精神病人的避難所,使他們得到保護。住進來的人被允許選擇手工製作或散步。這兩件事都有人看護。但是在製作時附帶產生垃圾,散步時有危險(逃跑、動物咬傷、跌傷),而新鮮的鄉村空氣是免費的。每個人都能吸,願意吸多少、需要吸多少就吸多少。每個病人透過官方監護人按國家規定的價格付款,以便他能被接納,留住下來。至於各種專門的花銷,則按照病人的病情和骯髒的程度而定。女人住在三層和閣樓上,男人住在第二層和公開被稱作車庫的側翼,因為它已經成了屋頂漏雨、滴滴答答流水的真正的小屋。不必擔心病院的轎車會發黴,因為它們停在露天裡。有時有一個人待在廚房裡特殊供應品和廉價供應品之間,藉助手電筒的光挑揀。擴建的規模大小是為了停放一輛歐寶車,裡邊正好可以插進一輛車,既不能往前,也不能往後。四周人們視線所及之處都拉上了結實的鐵絲網。家人費力地把病人送進去,併為他付了一筆鉅款後,不會立即把他又接回去。房主肯定會用這些收入給自己在別的什麼看不見傻子的地方買下一座宮殿。為了能從為這些人的操勞中得到休息,他們肯定會單獨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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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眼睛近乎失明,但是安全地被人領著,在離開了祖傳的老屋之後,肯定渴望他未來的新居,分配給他的一間漂亮房間已經在等著他;必須有一個人拖了好久後死去,才能進一個新人。這個人有朝一日也得騰地方。精神殘疾的人比一般正常人更佔地方,他們不讓別人用什麼藉口搪塞,至少需要像一條中等大小的牧羊犬所需要的那麼大的活動場地。院方解釋說,我們總是滿員的,我們甚至可能增加床位。但是個別入院者可以調換。他們肯定大多數時間必須躺在床上,因為這樣可以少弄髒一點,又節省地方。可惜不能突然對一個人收雙倍錢,否則他們會這麼幹的。有什麼人在那兒躺著,粘在那兒,付賬——這對房主家庭來說值得。有誰躺在哪兒,就待在那兒,因為他的親屬這樣命令他。他最多是日趨惡化。房間裡擺著清潔的單人床,每個人有一張自己的小床。床很小,所以可以有更多人進來。床與床之間大約有三十公分的空,剛剛放下一隻腳。這樣有特殊情況時,病員可以站起來,也可以偶爾全身放鬆一下。在床上不允許這樣做,以防他會變得精神暴躁。再則他比他的床鋪臥具值錢,會被帶到一個可怕的地方去。常常會有人有理由地問,誰曾躺在他的小床上,從他的小碟子裡吃東西,或在他的小箱子裡翻騰來著?這個小侏儒!鑼聲響了,吃午飯的時間到了。小矮人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