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動我半根頭髮,義父便會將你粉身碎骨!”林惜幽冷笑道:“旁人怕那沈老怪,我林惜幽卻正要找他算帳!”忽然俯下身來,在她鬢髮間狠狠一嗅,叫道:“好香,沈老怪有這麼一個好閨女,卻不知好好享用,讓你跑到我這裡來,當真是天賜我也!”
喚晴聽得這一身邪氣的白衣文士卻是正邪兩道聞風色變的千變鬼王,不由心中叫苦不迭。但這時要穴被點,偏偏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雙目緊閉,將舌頭置於齒間,只待他再有輕薄舉動,便即咬舌自盡。
忽然之間,寂靜的屋子裡卻響起呵呵呵的呻吟之聲,有如受傷野獸垂死前的嘶喉。喚晴驚駭之下,睜開鳳目,卻瞧見林惜幽那張白皙的臉竟然慢慢地起了一層細密的皺紋,這皺紋隨即粗大隆起,在他臉上延伸起來。片刻之間,他這張貌似三十許人的臉孔便成了溝壑縱橫的六七十歲的蒼老面龐。
她從未見過這般詭異情景,不由啊的一聲驚叫起來。林惜幽的面容迅速衰老,臉上卻仍有一絲詭邪的微笑,道:“任笑雲那賊小子誤打誤撞,居然僥倖傷了老夫的手少陽經。美人莫怕,老夫運功半日就能復原!”
他長吸長呼了幾口氣,才止住了呻吟,伸手在她的玉面上一摸,淫笑道:“這時未免有些掃興,咱們速速趕回咱們青蚨幫的‘振北分舵’。到了那裡,老夫傷也好了,再讓你嚐嚐欲仙欲死的味道!”說笑之間,已經一指點在喚晴的昏穴之上。
喚晴只覺腦袋一沉,登覺眼皮有千斤之重。
過了片刻,耳聽得蹄聲得得,自己象是躺在一輛破舊的馬車之中,強自掙開眼來,依稀看到車外昏沉的夜色中無數黑黝黝的樹影峰巒直向後退去。想待看個清楚,卻覺眼皮一陣發麻,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笑雲和玉盈秀一路細細查詢,終於在驛道間尋得一道車痕。玉盈秀蹲下瞧了片刻,說是剛剛駛過的新痕。二人當下順著車轍疾追過去,奔行了好長時候,遠遠地瞧見前面水光透徹,卻是快到了桑乾河邊。又行了片刻,終於在一條岔路前瞧見前面數個漢子護著一輛馬車向前急奔,瞧那幾個漢子的穿衣打扮,正是青蚨幫中的鬼卒裝束。
笑雲大喜,和玉盈秀展開輕功隨後追趕,遙遙地卻見那隊人馬已經馳入了一座軒敞的莊院。這莊院藍牆鴛瓦,氣韻非凡,又是天然的地勢較高,襯著遠遠的桑乾河,真有虎踞龍盤之勢。
玉盈秀見了那莊院前高挑的一串大紅燈籠,不由面色一變,輕聲道:“你瞧,大白天點上燈籠,必是有幫中顯貴到此。燈籠的數目越多,來的人地位越高,那燈籠一串九個,到的人便是一幫之主了!”
“什麼,”任笑雲忍不住驚叫出聲,“你……你是說,那鄭凌風到了此處?”
玉盈秀點了點頭:“這振北分舵是青蚨幫意欲虎視西北所建的新舵,咱們四護法素來獨來獨往,不受各分舵節制,我也是隻知這振北分舵之名,卻從來沒有來過!林惜幽更是自高自大慣了,從不把各分舵放在眼內,想不到這一次也進了振北分舵。更想不到鄭凌風會親來此處!”她說著幽幽一嘆,那一雙顧盼多姿的美目之中,頭一次透出沉重之極的目光來。
第十六章 離合難料是悲歡
一覺醒來,卻是天色已亮,窗外有些陰暗,自己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了。喚晴一掙而起,低頭一瞧,卻發覺自己衣衫整齊,想來林惜幽那老鬼尚未對自己下手,心下稍安。
轉頭四顧,發覺自己正躺在一間大屋之中,卻見這屋寬敞明淨,陳設華美。對面一幅四折金漆屏風上的山水之畫分繪春、夏、秋、冬四景,意境高遠,顯非俗筆。屏風前一把玉石圈椅,雕龍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