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煙。
“咦!那兒像是有村莊,輕煙像是炊煙,且往那兒瞧瞧。”
他看清方向,正欲舉步。驀地,他鼻中嗅入一絲淡淡幽香,似蘭非蘭,極為清雅,像是一種芝蘭一類奇花的香氣,令人心神為之一清,濁念全消。
他轉頭四顧,猛掀鼻翼,想循香氣尋覓香源,看看是什麼奇花異卉。但他失望了,香氣已經消失了。
他用目光搜遍了十丈內的一草一木,看不到任何異狀,沒有花,也沒有任何可異的奇革。
“怪!這是什麼花香?”他喃喃自語。
找不到,他提起了書篋兒,正待舉步。在這到那間,他感到沒來由地心生警兆,一陣無形的異感透過全身,令他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汗毛直豎,突然打一冷戰。
他極為敏感,只覺心中悚然,這是一種奇異的心靈感應,敏感的人,極易在危險將臨時,感受到一種奇異的電流無形的襲擊。
他悚然而驚,倏然轉身。身後沒有任何異狀,當然沒有人,空山寂寂,平靜無驚。
一條小小的蜥蜴,正悠閒地向他爬來,突然止步,轉向右首一個小草蜢,開始用極輕靈的爬行術,逐漸向草蜢身後接近。近了,草蜢仍毫無警覺地用腳剔著鬍鬚,不知危險之至。蜥蜴突然躍出,一口將草蜢咬住,“刷”一聲含著獵物,鑽入草中不見。
他長吁一口氣,自語道:“果然是一場弱肉強食的可悲殘殺,我倒多慮了。”
說完,他展開輕功向東面小峰掠去,他走後不久,正南樹林前綠叢草之中,幽靈似的出現了兩個綠色身影,是兩個千嬌百媚的少女,正徐徐露出草梢,向君珂的背影呆望,許久許久,兩人音未出聲,直至君珂上了小峰向下降落。
右首的少女綠衣綠裙,眉目如畫,突然幽幽地說:“二姐,這人生得一表人才,絕非天殘幫的人。”
二姐穿同樣的裝束,生得更美,一雙秀目水汪汪地,笑起來頰旁有一對醉人的酒窩。她微笑著說:“三妹,他當然不是,如果是,怎敢到我們懺情谷亂闖?東溪鼙叟天膽也不敢派人前來撒野,那還了得。”
“二姐,他正向谷中走呢,輕功之佳,將臻化境了。”
“唉!真可惜!”二姐搖頭嘆息著說。
“二姐,你是替這人惋惜麼?”
“是的,看他的風標和器宇,不像是等閒人物,死掉了不是太可惜嗎?”
三妹噗嗤一笑,極有風度地舉袖掩住櫻口,笑著說:“二姐,還有機會阻止他哩。”
二姐粉面一紅,笑罵道:“小鬼,你找我?”說完,卻又幽幽一嘆道:“說實在的,孔夫子也說食色性也,人的本性委實不易轉移哩!其實人如不為食色二字,這一身臭皮囊又有何足戀?”
“二姐,別發牢騷了,我們該走了,這人的功力夠深厚,警覺心極高,差點兒便被他發現我們了。”
“走吧,他正向我們的山谷降下去了。”
兩人像兩朵青綠色的彩雲,冉冉而去,在林木草叢中輕靈妙曼地飄浮流動,所經處,幽香嫋嫋輕揚盪漾,一面並肩而行,一面在低聲輕語,三妹說:“二姐,你曾聽說過闖入的人中,有人活著離開過麼?”
二姐搖搖頭說:“沒有,除了老死谷中之外,便是自行了結,在師父神功一擊之下,更沒有敢於再試的人。”
“師父為何如此?”三妹仍往下問。
“誰知道?一個著破世情的人,竟有出人意料的舉動,確是匪夷所思,以師姨來說,連他心愛的人兒也被囚石室,真不可解。”
驀地.她們先前所立的峰頭,出現了兩個人影,傳來一胄不算小的長笑。
兩人突然折回,疾如飛鳥,不片刻便回到了山脊,在兩人身前倏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