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田畔小徑向村中走去,田中禾苗高與腰齊,綠油油地,這兒的田好肥沃哪!在這兒耕讀真太幸福哩!
一進村口的林子,竄出了兩條大黃狗,兇猛地前撲,來勢洶洶。他善意地一笑,一揮大袖說道:“走!別亂來。”
兩頭巨犬如見鬼魅,狼狽地急退,開始汪汪大吠,渾身剛毛蝟立。
“是獵狗,遇著強敵方吠。”他想。
狗吠一起,村門木柵“呀呀”兩聲開啟了,走出一個老頭兒和一個雄壯樸實的年輕人,用迷惑的眼神打量著站在門外的君珂。
君珂含笑行禮說:“老丈請了。小生姓林名君珂,從對岸來,打擾貴村,甚是魯莽。”
“公子爺是由對岸來?”老人訝然問。
“是的。剛才有一條烏篷船,將小生送過北岸來的。”
“哦!難怪。敞處太過偏僻,沒有渡船,老漢因而生疑。林相公光臨敝村,不知有何貴幹?”
山村之中,村民民風淳樸,對客人極為友善,但這一老一少卻並無請客進村逗留的意思,攔在村門口似乎不太歡迎客人的光臨。
君珂不以為怪,和顏悅色地說:“小可性喜山水,遊學天下;意欲由此進山一遊,擬在貴村小作逗留,不知老丈可肯方便?”
老人搖頭苦笑說:“非是老漢不肯,而是蝸居狹隘,不堪招待公子爺大駕。由此向東,約五里地有一座大村莊……”
君珂心中一轉,岔口道:“老丈請聽小可解說,小可身有遊學路引,並非來歷不明之八,但請放心,剛才小可在對岸。曾和貴處一位姓安的大叔交談,可否請老丈先容,說小可林君珂特專程前來拜望?”
一老一個一聽姓安的,神情一變,少年介面道:“兄臺與安大叔有交情。”
“有論詞之雅,並不算素昧平生。”
少年人打量君珂腰中長劍說:“兄臺可否把這劍留下?”
“留下劍?”君珂詫異地問。
“是的,山野村夫,不知兵刃凶事,劍請交小可儲存,免得嚇著了村中婦孺。”
君珂微笑點頭,摘下劍說:“理當如此,大哥請收下。”說完,泰然將劍遞過。
少年接過長劍。驀地拔劍出鞘,扔掉鞘,拉開馬步,長劍斜指,板著臉說:“敝村一向不接待外人,請尊駕離開。”
君珂淡淡一笑,搖頭道:“大哥,你這種魯莽行徑,足以招禍。”
“為什麼?”少年人沉聲問。
“請想想看,如果小生真想前來生事,怎會如此好相與?如果是無心光臨貴村的人,受此侮辱,試想,豈能就此甘休。不再前來?大哥,行必三思,慮而後行,方是弭禍之法。大哥以為然否?”
屋角人影一閃,轉出一個五十上下的雄壯中年人,黑髮未現斑華,胡亂挽在頂端。劍眉虎目鼻直口方,頷下三綹長鬚拂胸,紅光滿面,堂堂一表,笑容可親,看身材,足有七尺四五,與君珂高度相等,寬肩,粗膀,渾身都是勁,與君珂一般兒粗壯。身穿粗青布直裰,腳上是爬山虎快靴,腰帶上插著一把單刃柴斧。看長相,神情不怒而威,但加上他的笑容,威猛這情全失,反而使人感到可親了,人的笑容真是神秘得不可思議。
這人現身在屋角,舉步從容向這兒走,說:“這位公子爺說得不錯,嵐侄,收劍。”
君珂一聽口音廝熟,再一看這人腰帶上的柴斧,恍然大悟,長揖為禮道:“是安大叔麼?晚生林君珂,終於過河來了,登門拜謁,來得魯莽,大叔海涵。”
安大叔一怔,回了一禮,怔怔地向打量,說:“林公子,咦!你好一表人材,比我當年更勝三分,請問林公子光臨敝村,有何貴幹?”
君珂笑道:“晚生就為了大叔那一《巫山一段雲》,特地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