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脫身不易,咱們豈能自掘墳墓?”
“晚間進入,不是太兇險麼?”
“咱們不入飛虹樓,可誘老賊外出決一死戰。“
“那麼,快去準備夜行之物。”
林世銘飛掠下地說:“這就走,我去準備驅狗的虎骨,和毒狗的砒霜。”
“伯父,是否要備下硫磺硝石?”
“要,毀了這座鬼樓。”
“接近大樓不難,就怕老賊果然不在家。”
林世銘臉色一正說:“崔姑娘,千萬不可大意,樓的前左右三方,看去接近不難,其實花圃中全安了歹毒的暗器,我們必須從後面廳房放火,絕不可輕易逼近飛虹樓。”
兩人轉身鑽人山後,向左一繞。這兒的杉木林極為濃密,枝幹比前面的小得太多,每一株僅粗如飯碗,有尖刺的杉葉從四面下垂,所以視野不廣。人踩在地下乾枯的杉枝上,杉枝甚脆,發出了輕微的折響聲。
正走間,林世銘手一揮,突用傳音入密之術叫:“有人,不可打草驚蛇。是武林人,正用輕靈的身法向這兒欺近。”
兩人分別在杉樹根下伏倒,從枝縫中向前凝神看去。小杉樹的根部,長有許多嫩杉芽,人伏在杉根,不易讓人發覺,確是藏身的好所在。
不久,一條紫色的女人身影,出現在左方的丈外,一身繡鳳的紫色勁裝,曲線玲瓏。背上揹著長劍,劍把上的大紅寶石閃閃生光,系劍帶在胸前紮了一朵蝴蝶結,恰將高聳如山的乳峰襟得更高更挺,她腰下的百寶囊鼓鼓地,不知藏了些啥玩意,看了她的裝束,便知她是華山紫鳳到了哩。
她的左前方,也出現了一個嚇人的身影,一頭亂如雞窩的精白髮,披散在肩上。上身精赤,露出瘦骨嶙峋的軀體,像是吃下了一尺水桶,桶箍都可以從外面看出,那是排骨。人瘦得全身只可割下四兩肉,腦袋只有骨而沒有肉影,只有一雙陰森森發射著厲光的大眼睛,像煞了兩個窟窿。十個手指像雞爪,右手抓住一條白骨杖。
他是白骨行屍吳劍飛,一個已無人性的老怪物,名列四大魔君之首。
這老怪物第一次遇上華山紫鳳,是在石弓村的山區,華山紫鳳也姓吳,老怪物饒了她。想不到今天在李家村後山,他竟和華山紫鳳一同出現了。
老行屍一生中,窮兇惡極不像是人,但唯一可取的是,他一生練的是童子功,對女色毫不感興趣,只好殺人。
崔碧瑤當然認得,華山紫鳳和老怪物,吃了一驚,心說:“這鬼女人曾經口口聲聲要找君珂哥報仇,聽說她曾和陰陽老怪走在一處,怎麼卻又落了單?那次在石囚室,君珂哥分明已說明並未汙辱了她,不知她諒解君珂哥了麼?”
林世銘也認得白骨行屍,心中暗懍。他的功力比行屍差了三成,生怕被行屍發覺惹下天大麻煩,因為這種暗中伺伏的舉動,最易引起對方誤解。
還算幸運,白骨行屍和華山紫鳳並未發現左近有人,向前山急掠而去。
林世銘等兩人去遠,方招手引姑娘急急離開,遠出半里地,方搖頭道:“這個惡魔可怕,不可招惹。怪事!破天荒看見這怪物與一名少女同行,委實令人詫異,崔姑娘,那紫衣女人你可認識?”
碧瑤本想將所知的事說出,但又怕老人家誤會了君珂,便忍住不說,故作不經意地答:“侄女認得,她姓吳名萼華,乃是枯藤怪姥之徒,江湖人稱她為華山紫鳳。”
林世銘似有所悟,說:“哦!是那怪婆子的門人,跟著老怪物在一起,並不足怪了。”
兩人一陣疾走,消失在去沅州方向。
華山紫鳳和白骨行屍到了前山,也找到一株大杉樹躍上向下察看,她說:“老前輩,飛虹樓太過神秘兇險,你老人家犯不著為晚輩之事冒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