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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袋裡裝著好幾個信封,信封上寫著不同的人名。蕭天拿起了寫著他名字的信封,開啟,裡面是一張薄薄的信箋。信箋上的字並不多,全是手寫。
豆蔻之年,與君初見。經年不忘,傾心交付。
情根深種,抽刀難斷!生離不能,唯有死別!
此去難返,再見渺渺。追憶往昔,愛怨難盡。
舊人已去,往事已往。盼君珍重,顧已惜已。
此囑切切!切切此囑!
因為時間緊,採月也顧不得韻不韻的了,只能用這廖廖數言,快速地與愛人訣別。但即便是這樣,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也已將她對他十幾年的又愛又怨的交纏之情,盡數道出。
尤其那句“生離不能,唯有死別”,瞬間,令蕭天只覺得一口血從胸腔猛地漾上來。
這幾個月,他在那斗室中獲得了多年來難得的平靜與休息,卻將千鈞的重擔壓在了她的肩頭。
他以為她真的放下了,他以為她依舊與他相隔千里,過著她平靜安寧的生活,卻不知道她早已回到了他的身邊,併為這豆蔻之年就種下的情根,付上了一切。
其實,在心裡,他早就確定她不能放下的吧?只是不敢相信!
其實,在心裡,他早就知道她回來了吧?只是不敢面對!
就像當初,她也不知如何面對兩個男人同樣的深情,她做不到選擇一個而傷害另一個,所以選擇了逃離。
而他,也不敢面對愛人和紅顏知己之間兩難的抉擇,所以,同樣選擇了逃離和麻醉。
見到蕭天吐出的那一大口鮮血,海子在一旁嚇得雙腿都有些發軟了。
天哥身體本就有不少舊傷,他又是個極度情緒自控的人,有什麼苦痛,他總是一個人強自地吞下,身傷心傷全都只是深深地悶在了心裡。
“天哥!”
海子雙手緊張而擔憂地扶著蕭天,顫著聲地叫了一句,然後,眼裡就有了一層水霧。
蕭天伸手緩緩地擦了擦嘴角的血,閉著眼,沒說話。
他的臉色很不好,不僅因為他現在心緒的極度鬱結,還因為近半年看守所的生活。
他需要休養,需要恢復,只是,眼前的情況實在是容不得他多做喘息和傷懷了。因為,有太多的事必須立即就處理,而這些事,必須由他親自出面去做。
情緒再度稍稍調整後,蕭天將採月所留物品都一一地小心地收好來,然後站起。
“採月赴約前一定和裘巖聯絡過,但她肯定像對你一樣,不會告訴裘巖實情。不然,裘巖說什麼也不會讓她赴約。我離開前,必須見裘巖一面。我離開後,你派人盯緊裘巖,我擔心他會因為採月出事,做出什麼傻事來。”
海子有些發愣:“裘總?怎麼會?他可不是一個會做傻事的人!”
蕭天搖了搖頭:“裘巖一向冷靜理智得像個神,在這一點上連我都不敢和他比。但越是這樣的人,一旦不理智起來,就越容易做出令人震驚的瘋狂傻事。採月就是那個可以打破他的理智,令他瘋狂的人!”
海子立刻一臉的嚴肅:“是,我明白了!這一次,我保證不會再讓意外發生了。”
王陽今天沒有去公司。
採月從橋上跳入河中時,他乘坐的計程車還沒有走遠。他親眼見到了採月從橋上跳入河中的情景。
他清楚地知道,採月這並不是逃跑,因為她極怕水,平時連泳池她都不敢下的。她這是在用自己的命,保護她交給他的東西。所以,這東西在她看來,比她自己的命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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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裘巖失控
王陽用了極大的努力,才控制住了自己想要跑出計程車去營救採月的念頭。
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