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間,遠方的那個瘋子,卻好像忽然消失了。
所留下的,只有一道筆直向此處呼嘯而來血色焰光,好像隕石一樣,掀起風暴,撞碎了攔路的汽車,在歇斯底里的狂笑裡,朝著他們,疾馳而來!
兩倍丶四倍丶八倍丶十六倍!
轉瞬間,戒指在季覺的靈質灌輸之下,已經燒的滾燙髮紅。此刻的他只慶幸,自己當初在鑄造的時候採用了最穩的方案,耐受力最強,靈質承受最多,最能將賜福的效果發揮至極限的設計。
不然的話,要還是原本的蹩腳貨色,到了八倍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崩潰自毀了。
可現在,就算是季覺拼著頭疼到睡不著,將賜福裝備的力量發揮到極限,對方的速度,依舊太難以清晰分辨。
快,太快了。
快到他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
那短暫到極限的瞬間,他只來得及揮手,非攻的徽記顯現,層層水銀從外套的夾層之中滲透而出,刺破了水袋,向著手臂匯聚,千絲萬縷的纏繞,在物性干涉之下將韌性和強度拉滿,變成了一條彈射而出的水銀之索,纏繞在了小牛馬的車頭之上。
再然後,伴隨著小牛馬的疾馳,他的另一隻手拋掉了手槍,向著依舊懵逼的童畫撈出,扯住了她的領子,瞬間,物性干涉,加固,確保不會扯斷。
近乎爆缸的巨響從小牛馬的引擎之中迸發。
在機械降神的命令和靈質灌輸裡,猝然之間,爆發出足以將季覺手臂都扯斷的恐怖力量!
轟!!!!
風暴呼嘯,巨響擴散。
當源自敵人的撞擊抵達的瞬間,季覺和童畫已經險而又險的脫離衝擊的範圍,近乎擦身而過,再然後,就在他們剛剛的落腳之處,那一株足足有三人合抱粗細的巨大榕樹,居然攔腰而斷!
塵土和灰燼飛揚,卻無法遮蔽那個猙獰的身影。
在放慢到極點的感知之中,季覺甚至看到了,那一張抽搐面孔上,死死的鎖定了自己的瞳孔是如何自眼眶中游移。
自始至終,看著他!
再然後,超然視界終於關閉,緊隨其後的,是劇烈的痛楚襲來——痛痛痛痛痛!
瞬間,他的右手就已經麻木了,抽搐中,再用不上勁兒。不是來自於對手,而是猝然之間的拉扯,肌肉重度拉傷,骨骼浮現裂痕。
一個位移自己就已經殘血了?!
季覺呆滯,這就是大群嗎?
這就是不需要保護僱主,不在乎金錢,真正性命相搏時的大群?!
此時此刻,他才終於有機會,汗流浹背。
可很快,他就看到了,在站穩的瞬間,赫伯特斷然轉身,狂笑著向著他,抬起手,投出了手中的遍佈裂口的利刃。
宛如炮彈一般,呼嘯,自氣浪中,迴旋而來!
他甚至來不及控制小牛馬轉向,這個速度下,想要變換軌道,恐怕就會瞬間側翻。
可至關重要的瞬間裡,原本跌的七葷八素的童畫卻從他的壓制之下,瘋狂掙扎,抬起了一隻手,從季覺的腋下穿出,五指展開,擋在他的前面。
手腕上的鍊金作品浮現輝光。
轟!
無形的壁障浮現一瞬,利刃深深的楔入了虛空之中,季覺甚至能看到上面的裂隙。
擋住了!
「孽變,是孽變!」
童畫抬起另一隻手擋住臉,遮蔽了另一邊看向季覺的視線,以太之眼已經鎖定對手,瞬間便察覺到了對方破碎靈魂中所湧現的黑暗:
「那個傢伙開始孽變了!」
這便是,天選者最悲慘的下場。
不是死亡,卻比死亡還要更加可怕。
當越來越多的賜福對靈魂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