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問為什麼?但是她要如何說。閆靈兒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靠著納蘭燁堅實的胸膛,卻無助地哭泣著。心裡再次響起一個月前,在紫泉河畔的採珠村落,她與哥哥玄封的一段對話。
……
“納蘭燁將會在明日清早左右到達紫泉河畔。到時,你便以採珠女的身份接近他,如能‘助’他逃過歐陽戎的追殺取得他的信任更好。”灰袍蓑衣斗笠的男子說道。
“嗯,知道了。”一身碧衣裹身的採珠女淡淡地答道,看也沒看玄封一眼,閆靈兒就徑直轉身。如沒必要,她不喜歡跟他單獨見面。
知道她兩來年對自己的怨懟與怨恨,斗笠黑紗下閃過一絲怒容,“站住!別忘了此次接近納蘭燁的目的。”
“不擇手段地取得他的信任後得到完整的《美人淚》,然後再盜取天權的通訊密匙和軍機圖。我時刻記著,也請門主記住與閆靈兒的約定。”閆靈兒仍舊以淡漠的語氣回道。
“閆靈兒?”玄封嗤笑,“別忘了你叫的是閆靈,不,你真正的名字是……”
“門主!”閆靈兒冷冷地喝斷他,“從此刻起,我就只叫閆靈兒,請你務必記住。還有,別忘了與我的約定,不然一拍兩散,我說到做到。”
實在不想再與玄封呆在一塊,閆靈兒轉身就想離開。在與玄封擦身而過的瞬間,閆靈兒聽玄封冷冷地問道:“你真的想做逆諜嗎?知道嗎?逆風的蝴蝶是飛不起來的。等待著它的只有被殞滅的下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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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做逆諜嗎?知道嗎?逆風的蝴蝶是飛不起來的。等待著它的只有被殞滅的下場。”玄封的話一遍遍在閆靈兒的耳邊迴響,讓閆靈兒心頭一片窒息,從小被賦予的宿命、使命,她雖早已厭惡,但卻無法輕易逆命,她不得不答應玄封盜取天權通訊密匙、軍機圖和完整的《美人淚》來換取自由。
兩年前那場荒唐的機遇,那崖底的一天一夜,她雖抹去了納蘭燁的記憶,但自己心裡卻不曾忘了他,她不知道自己這次回來到底是抱著怎樣的一個心態,也許早在她使用“閆靈兒”這個名字時,她對納蘭燁仍是有一絲期冀吧。她一直是一個被動的人,她從沒有自己試著爭取什麼,也許是因為從小失去得多,她養成了這樣清冷的性子。無慾無求則無痛無傷。但是,納蘭燁,這個兩年前給了她溫度的男人,兩年後再次讓她冰冷的心充滿陽光,納蘭煜的賜婚,閆靈兒知道一切都是納蘭燁的安排,他要她成為他的妻子,皇命欽定誰敢非議?
……
“別忘了你的身份、他的身份。”
“別忘了你真正的名字,真正的姓氏。”
“你真的想做逆諜嗎?知道嗎?逆風的蝴蝶是飛不起來的。等待著它的只有被殞滅的下場。”
……
玄封的話再次聲聲將她的心掏空,她也許可以換得自由卻不可能與納蘭燁攜手一生,即使她能做到逆諜,卻無法真的逆命……
一邊安慰著懷中人兒,一邊自省著她說恨他的原因,納蘭燁終於恍悟。“給了她,又毀了它”是指那蝴蝶風箏嗎?他親手給她,卻又親手將線團打落,招致風箏墜落水中嗎?明白了這點,納蘭燁吻去了她的淚水,柔聲說道:“等我。”
待閆靈兒怔怔醒來時,看到的是納蘭燁不顧一切地跳入波濤洶湧的河中。風呼嘯而過,暴雨瓢潑而下,溼了她的身,模糊了她的視線,卻讓她的心深深地刻下這個畫面——一抹綦色的身影逆風冒雨,操著撇腳的泳技一下又一下,艱難地遊進河中,冒著被風雨打倒被浪潮吞沒的危險頑固地遊向剛剛將蝴蝶風箏吞噬的地方……
每一次,當狂風暴雨捲起的浪潮淹沒他時,納蘭燁都能頑強的破浪而出。他就是這樣,兩年前,他追著她一同跳下山崖跌入她為他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