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公子爺給姑娘賠不是的罷。”纖纖玉指一遞,硬是將玉佩塞到奉恩躲閃不及的手中,“姑娘,以後還請姑娘在公子爺跟前多替奴家說句好話。”
“六夫人哪裡話來?”奉恩笑著屈身道謝,“奉恩不過一小小的婢子,六夫人卻如此抬愛,奉恩自然是受寵若驚的。”
“那就有勞姑娘費心啦。”復又親切地笑笑,美麗的臉龐優雅地一點,轉身慢慢走了。
哎,她其實並不想多管閒事的呀。
望著手中溫潤的玉佩,她悄悄咂舌。上好的滇玉呢,怕是能換個幾十兩銀子。
嗚,看來這個月的俸銀也不算是白白被罰沒了呢。
淡淡的笑再次浮上唇角,她轉身走往府南,準備回自己房間歇息去。
“奉恩姐,奉恩姐?”
她無奈地再嘆口氣,重又定住身形。
“秋雅,有事嗎?”面對十五六歲花朵一般的小丫頭,她向來拿不出脾氣,總是和顏悅色的。
“大總管讓我將這個交給你。”秋雅眨眨眼,將銀亮如水的雕花簪子小心翼翼地遞過來。
“八月丹桂?”她也眨眨眼,“這就是咱新進府來的八夫人的稱呼?”二月迎春,三月青杏,四月桃紅,五月芍藥,六月芙蓉,七月石榴,而今又八月丹桂?
哈,七房如花似玉的如夫人,便分別是七個月的嬌媚花兒。
“是啊,前幾日公子爺令咱們新做成的。”嬌小可喜的秋雅不忘再加上一句,“這位八夫人是公子爺從蘇州帶回來的,聽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呢!”怪不得能迷了公子爺一向很挑剔的眼。
“咱們哪位如夫人不是才貌雙全的呀?”只可惜所嫁非人罷了。奉恩搖頭輕笑,“真想看看下一位九夫人會是怎樣的美麗人兒。”九月,會是什麼花呢?
“明年不就曉得了?”秋雅望一望已燃起燈籠的靜風堂,笑呵呵地睜大眼睛,“咱們公子爺哪一年不迎娶一位如夫人進門呀?”正房娘子不急著趕快找一個,自二十弱冠一舉收下旁人當作壽禮送來的兩房小妾後,一年新納一房如夫人倒成了這些年的習慣。
“只怕我是看不到嘍。”如果可能,到時候她倒真的想再進府來瞧瞧熱鬧。
“奉恩姐,什麼叫做‘你看不到’?”在這金陵申府中,公子爺最為看重的人是誰呀?“如果公子爺會迎娶如夫人,奉恩姐一定是頭一個知道的!”因為所有事關如夫人的大事小情,公子爺全都會交給奉恩姐去處理。別的不說,單是每夜公子爺想要哪一位如夫人進靜風堂侍寢,也全是交給奉恩去做的呢。
換言之,所有如夫人的生殺大權,呃,是哪一位如夫人比較會受公子爺的寵愛,全看奉恩啦!
這或許有些匪夷所思的詭異,也有些不通情理,卻也是他們金陵申府真真的實情。
“你忘了?”奉恩豈會不知這小丫頭在想些什麼?“那年我同你一起在這裡簽下的賣身契,我籤的是五年——而如今已經是第五年啦,是不是?”五年哪,彈指一揮間。
“那又怎樣?”秋雅奇怪地望著她,“奉恩姐已經在這裡十二年了,公子爺才不會放奉恩姐出府的!”何況公子爺和奉恩姐之間不是曾經……
“不放我出府?”只怕公子爺早就在盼著痛快地踢她出府的那一天快快到來呢。“我今年已經二十三啦,再在府中待下去,豈不是真的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她早已過適嫁之齡,就算想嫁人,也已不易了——這一輩子,她恐怕是要待閣閨中了。
思及此,眸悄悄地一黯。
一輩子待閣閨中有什麼不好?自五年前的那一日開始,她不是已經決定終身不嫁了嗎?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公子爺絕對不會放奉恩姐走掉的。”秋雅才不管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