啡館,電影院或是戶外一些場所什麼的?”
“你什麼意思?”我莫名其妙地問。
“簡而言之,你是否有類似夢遊症的狀態?”珍妮盯著我的眼睛,我敏銳地聽到旁邊的微型攝像機發出低沉細微的運轉聲。
我意識到我們很能是對著全球十幾億電視觀眾在做節目,真的是一夜成名啊,我準備這件案子了結後去投靠好萊塢從影。
“沒有!”我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從來沒有晚上醒來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真的?“珍妮懷疑地問。“你確定?”
“真的!我確定!因為我晚上一般在寫作,你知道作家是最需要在黑夜裡尋找靈感的人。”
“啊,對了!”珍妮彷彿抓到了我的一個漏洞,“作家!靈感?請問你看過一本叫《模仿犯》的書嗎?”
“是有“日本史蒂芬金”之稱的宮部美幸的推理小說,當年狂賣二百萬冊,風靡全球。”我突然明白了珍妮的意思。“你認為我就是那個失去靈感的懸念小說作家?為了尋找靈感,鋌而走險地以身試法?並把自己高超非凡無懈可擊的犯罪行為代入文學角色完全地紀錄在筆下的小說裡?”
“這是可能的。”珍妮凝視著我,她的眼睛充滿了熠熠的蠱惑。“一個作家是靠靈感吃飯的,在瘋狂的創作狀態下他可能會混淆了虛構與真實的世界。當這種模糊狀態逐漸佔據了心靈的理智時,”她整了一下領子(那裡隱藏著一個微型麥克風),“你的行為可能就會超過正常的心理控制範圍。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作家都是他小說裡的主人公!”
“這只是你的猜測!”我幾乎被她逼瘋了。
“很多作家都有抑鬱症和多重人格分裂症等精神病,美國小說家海明威,傑克倫敦,法國短篇小說之王莫泊桑,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剖腹的三島由紀夫,前蘇聯田園詩人葉賽寧,蘇維埃時代最優秀、最有才華的詩人馬雅可夫斯基,《毀滅》作者亞?法捷耶夫,我國近代學者王國維,臺灣女作家三毛和當代作家徐遲,激流島殺妻的顧城,山海關臥軌的海子,英國前首相丘吉爾——”
“丘吉爾是作家嗎?”我好不容易抓住了珍妮的一個漏洞。
“當然!”珍妮胸有成竹地說,“英國前首相丘吉爾既是在戰時領導英國人民戰勝德國敵人的卓越政治領袖,亦以其出色的文筆為人稱道,並曾以《第二次世界大戰回憶錄》榮獲1953年諾貝爾文學獎。全書以恢弘的氣勢,政治家的智慧,從英國的視角深入描摹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整個過程,資料豐富,文筆雄渾,堪稱名著。連瑞典文學院院士齊凡爾茨都在頒獎詞裡說:‘一項文學獎本來意在把榮譽給予作者,而這一次卻相反,是作者給了這項文學獎以榮譽。’”
“這是無恥的諂媚!你一定是英國移民吧。”我不無諷刺地對珍妮說,“有什麼樣的元首,就有什麼樣的子民呀。這不過是一次用文學貼金的政治宣傳罷了。”
“不見得吧。”珍妮朝我做了個鬼臉,“不過我的確很少見過像你的文學功力這麼棒的犯罪嫌疑人。”
我知道珍妮在嘲笑我用作家身份掩飾我的“殺手”本質。在珍妮這樣一個聰明過頭的西方作者面前,我只好很歐洲地聳了一下肩表示無奈。
“時間已到。”有個警察進來禮貌地中止了我們的採訪。
珍妮走了,剛才的一番唇槍舌劍只剩下拘留室上方嗡嗡的風扇轉動聲。四周是牢不可破的牆壁,慘白的像喪禮上哀傷的帷幕。我突然想起了存在主義大師讓保爾薩特的一篇小說《牆》,恐懼在拉薩城裡像病毒一樣蔓延開來。薩特提出“存在先於本質”,“他人即是地獄”,我的頭腦亂無邊際,沉浸在一系列的神秘死亡事件與無限的陰影裡,直到門外再次響起一陣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