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厚身軀一震,陡然回頭看去。
一個十五六歲,穿著灰色長袍的少年出現在門口。
“徐先生,政爺爺讓你進去。”
少年處在變聲期,一開口,和他靈秀的面容並不相符,如同公鴨嗓。
“謝謝!”
徐允厚面露激動之色,躬身一禮,跟著少年走進門內。
進門是一座並不大的耳房,在耳房一側,才是大堂。
進入大堂,光線頗為昏暗。
裡頭擺放著一座神龕,神龕上羅列著一座座牌位。
牌位如林,在神龕前,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男子,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上,雙目微闔。
就在神龕的陰影下,男子如同一座雕像一般,竟不見任何動靜。
少年來到男子面前,盤膝坐下,說:“政爺爺,徐家主來了。”
男子這才睜開眼,看一眼徐允厚。
睜開眼的一瞬,昏暗的祠堂內似有閃電劃過,虛室生電。
被這麼一看,徐允厚心中悸動,遍地生寒。
一種淡漠的威壓一閃而逝。
“政先生!”
徐允厚不敢坐,躬著身子,極盡卑微之態。
“徐西樓死了?”
公孫政開口,聲音平淡。
“是的。”
徐允厚心頭一顫,說道,“那個人殺了徐西樓,殺了我兒子,還有近百徐氏族人!”
“徐西樓頗有幾分天分,近幾年可有將暗勁練到圓滿?”
“差一步。”徐允厚老老實實說道。
“殺他的人年紀多大?”
“二十五六。”
公孫政說道:“龍紋羅盤碎片也在其手?”
“是的。”
徐允厚答道,“此人名叫陳帆,據說是當地一個家族的贅婿,但肯定另有來歷。當時徐家族人都帶著槍械,但沒能殺了他,反而都死了。”
“徐西樓身上的傷,是被氣勁劈開而形成。”
“確實值得我親自走一趟!”公孫政點點頭,“你回去吧,我會親自下山一趟。”
徐允厚心頭一喜,深深一鞠躬,退出了祠堂。
“政爺爺,你已經好幾年沒下過山了吧?”少年問道。
“公孫梁,人家二十五六歲,已達化勁層次,你須得更加努力才行了!”
公孫政緩緩說道。
“政爺爺,我已經很努力了。”
少年聞言神色一苦。
“你這一次隨我下山。”
公孫政說道。
少年立刻露出喜色,“太好了,政爺爺,我終於能下山了。”
“收聲!”
公孫政不悅,厲聲道:“平時怎麼教你的?養氣功夫都白學了不成?帶你下山,不是讓你去玩,而是帶你去長長見識,知道自己的功還沒有學到家!”
少年神色一苦,道:“那需要收拾東西嗎?”
“無須收拾什麼,你去村東找你歧伯,告訴他要去的地方與目的,自會被安排妥當。”
對公孫政的嚴厲早已習慣,少年還是心中雀躍,道:“政爺爺,那我們多久能下山?”
“三天後。”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將那龍紋碎片拿過來。”
少年奔向耳房,不一會拿來一件東西給公孫政。
正是一枚龍紋羅盤。
接過之後,摩挲著此物,公孫政闔上眼,似在體會品悟著什麼。
很快,他的長袍無風自動,有絲絲縷縷的氣機繞著他流動旋轉起來。
玄妙而神秘!
……
華燈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