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
江少龍脫下了囚服,換了進來時皺巴巴的西裝,走出了監獄的大門。
刺目的陽光讓他的視線一陣恍惚,透著不真實感覺的同時,也讓他茫然。
沒想到蘇迎夏真的履行了承諾,將他撈了出來。
終於不必在監獄內再承受著欺凌與羞辱了……
但,他不知該去什麼地方。
江家已經倒了,據說資產全都被查封,現在的他除了口袋裡還有的一百來塊之外,已經一文不名。
監獄外空空蕩蕩,不見半個人影。
拎著東西,江少龍孤獨地沿著公路走著,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他今天的下場,全都是因為陳帆導致。
他心裡的恨意滔天,想把陳帆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他找不到復仇的辦法。
當他還是江家大少的時候,都不能把陳帆怎麼樣,現在他又能如何?
拿一把刀衝過去砍死陳帆嗎?
他做夢都想這麼幹,但可悲的是,以陳帆的身手,一刀砍下去,砍中陳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他,來之不易的自由身又將失去。
他感到自己的渺小與無能,心中越發狂躁。
就在這時,一輛賓利車忽然駛來,在他身旁停下。
車門推開,坐在裡邊的袁良平悲憫地看著他,說道:“少龍,上車!”
看到袁良平這張熟悉的,俊朗溫潤的臉,江少龍心裡升起憎惡憤恨。
如果不是因為這位曾和他稱兄道弟的袁大公子,他怎麼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而且,怎知蘇迎夏和自己離婚,不是因為和這個人好上了?
他對蘇迎夏已經比較瞭解,知道那女人愛慕虛榮,淺薄無知,也優柔寡斷得很。
自己入獄才幾天?蘇迎夏就下定決心離婚,若說背後沒人給她拿主意,他是不信的。
他心裡對袁良平滿腔恨意,但也知道自己以前無法和袁良平比,現在更不可能。
他不理袁良平,繼續往前走著。
“少龍!”
袁良平並沒有太多意外,讓司機開到前面一點後,乾脆下車,和江少龍一起走路。
“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你是受了我的連累,才會落到今天這一步,我對此很抱歉。但我其實並不比你好多少。”
忽悠傻子呢?
江少龍面露冷笑,繞過袁良平。
“你以為我還是江北大少,風光無限是吧?”袁良平故作苦澀道:“其實,我已淨虧三十多個億,家族集團資金被抽空,債務纏身。”
“你是知道我的計劃的,如果失敗,在這些債務逼迫下,袁家可能破產,而我的下場也不見得比你好到哪去!”
見袁良平說得煞有其事,江少龍微微一愣。
看江少龍神色鬆動,袁良平說道:“我想彌補你,奈何我現在處境也極艱難,這裡是一張銀行卡,裡面是五百萬,密碼六個一,稍稍彌補一下我對你的虧欠!”
江少龍有點發愣,沒搞明白袁良平演的哪一齣。
“你離婚的事,我也知道了。這種事我就不多評價了,只能說,如果你足夠有錢,足夠強大,何患無妻?”
袁良平拍了拍江少龍的肩,繼續說道:“我很想多幫幫你,但現在也自身難保。你以後好好生活吧!”
嘆一口氣,袁良平轉身上車,啟動車後又說道:“少龍,不嫌棄的話,載你一程!”
江少龍沉默無語。
他對江少龍的防備,並沒有鬆懈下來。
“那祝你好運!”
袁良平苦笑著,揮揮手,讓司機把車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