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便走到他跟前。
“醒了?”
“嗯。”
“能動嗎?”
“……能。”
“那就起來洗臉吃東西。”
韓珍努力爬下床,穿上鞋子,可身子沉重四肢僵硬,這些簡單動作竟費了他許多工夫。
少年終於煩了,過來將他攙到桌旁,但是動作粗魯,與其說是攙扶不如說是拖拽,不知怎的韓珍覺得他只是不耐煩而已,並無惡意。
韓珍故意哼了兩聲。
少年回他一個白眼,“叫什麼叫?!才多大勁兒就哼唧個沒完,你面捏的啊?!”
韓珍不怒反笑,只覺得這個少年直率得有趣,便問:“在下韓珍,小兄弟怎麼稱呼?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你有些面善,似是在哪裡見過。”
那少年橫他一眼,兇道:“我生得不美,不勞費心!”
韓珍回過味來,略覺尷尬。
少年手腳極是麻利,趁韓珍語塞的工夫已將東西擺好,推門出去了。
韓珍只得僵著身子草草洗漱一下,坐下來慢慢用餐。
飯菜清淡精緻,很合他一貫口味,讓他酒足飯飽之餘對此間主人又多了兩分好感。
韓珍用過午膳,便翻看桌上那幾本書,一看便不能罷休。
書是坊間流行的野史話本,無甚特別,他書房裡也有。引人的是題在空白處的批註,那是一手極漂亮的行書,有時寥寥幾字,有時密密數行,或是犀利,或是俏皮,卻每每切中要害。韓珍得了趣兒,拋下原文只品那批註。
不知過了多久,韓珍覺得眼皮沉重,還沒等到那少年前來收拾碗碟便趴在桌上沉沉睡了。
等他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睡在床上,坐起身來就見桌上亮著一盞油燈,暖融融的燈光下可口的飯菜尤自冒著熱氣。
韓珍掙扎著起了床,感覺四肢又靈活了些但仍舊不能催動內力。他平靜地踱到桌前坐了下來,飯菜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精緻的菜餚盛放在細膩的青花瓷中賞心悅目。韓珍審視片刻,才提起筷子。儘管飯菜十分可口,他這回只用了一半便停下了。
他沒有再去翻看桌上的書籍,而是起身在房間裡緩緩踱步。這房間陳設雅緻卻也無甚出奇,最後他走到門前推了推,推不動,與此同時更聽到門外幾聲脆響,走到窗邊略微嘗試,亦是如此。韓珍面無表情的站了一會兒,轉身慢慢地回到床邊,躺下,抬手拭去額上冷汗。
這幾步路已令他渾身刺痛難當。
等韓珍醒來,已是天光大亮。他坐起身來,身上的疼痛已經消退,四肢也能運用自如。他嘗試著運氣,卻立刻腹痛如絞,趕忙作罷,隨後深吸幾口氣擦去冷汗,起身走到桌旁坐了。
他冷淡地將誘人的早膳推到一旁,抽了本書細細研讀。只是這次沒了欣賞的心情,反而帶了十分審視。
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才聽得門口響動,有人開鎖進門。
韓珍抬頭冷冷看去,便見日前那少年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少年乍與他對視也不過身形略頓,隨即從容地走到他跟前,彷彿料到他會醒著。他瞥了眼原封未動的早膳,撇撇嘴,一言不發地將食盒開啟,把午膳一一擺了出來,又將冷透的早膳放回食盒中。
韓珍坐在一旁默默看他動作,卻在少年拿起食盒蓋子的那一瞬間,手出如電一把叼住他的手腕。少年毫不驚忙,手腕一抖掙脫開去,韓珍反手再去敲少年手肘,他立刻抬手避開……
轉瞬間二人一立一坐已過了十數招,最後當少年終於穩穩地將蓋子蓋回食盒上,旋即得意地瞥了韓珍一眼。
一番比試下來,韓珍暗暗心驚。少年竟是個少見的高手,功力深厚不說更是難得的聰敏,最後竟用他使的千山折梅手將他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