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柳瞬間過了三招,一招比一招勢大力沉,實乃波濤洶湧,驚世駭俗。
麻常勇感覺河依柳突然比自己矮了一截,原來河依柳被侯蔭楠的大力鷹爪手給硬生生地拍到了陷地半尺。
麻常勇趁機掙脫了河依柳架在脖子上的柳葉刀。
河依柳不敢分心,仍然刀不出鞘,全力架開侯蔭楠的藤杖,足底一彈,拔地而起,一飛沖天,在屋半空與侯蔭楠生生硬對一掌,只聽嘭的一聲巨響,把侯蔭楠逼退六七尺,將他的攻勢頓時化解。
侯蔭楠感覺胸口一陣發悶,氣血不暢。
河依柳朝侯蔭楠拱拱手,道:“承蒙二長老手下留情,在下不想和你們在此相玩,恕河某告辭了!”說罷,一聲長嘯,奪門而去。
麻常勇欲領兵相追,被侯蔭楠擺手止住,道:“莫追了,他的刀尚未出鞘,我們且都奈何不了他,硬拼更不行,看來還待另外計較。”
8。陳寡婦
子時。
街上失去了白日的喧囂,兩邊的店鋪全部打烊了,看不見一個人影,偶爾會有隻白貓流竄而過。
只有街正西拐角處的一處院落還在營業,飛簷上挑著兩隻大紅燈籠,隱約在高高的槐樹影之中,不時有男女的嬉笑聲傳來。
那裡是青花樓。
經過粥屋裡的一戰,冷風一吹,河依柳酒意全無,他認定此時此刻青花樓絕對不是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於是他拐了個彎,走進一條小巷。
小巷狹長漆黑,似乎很深。走到小巷中段,河依柳終於看見有一個店鋪還亮著燈,卻是一家新開不久專營死人殯葬品的鋪子。
鋪面不大,鋪門緊閉,燈光從鋪門旁的一扇窗格對映出來,把青石板路面照的明暗有致,使此時此刻的這個秋夜裡看起來頗有了點詩意。
河依柳嘴角咧了一下,有些得意,因為窗格上還映著一個髮髻上戴花的女子。
河依柳正待思考如何叫門,卻聽得屋中傳來清脆的一聲:啪!接著就是謾罵聲,河依柳不明情況,趕緊縱身躍上了屋頂,仔細觀察。
一個女人怒道:“鬼鬼祟祟半夜三更又躲在這裡想揩老孃的油不是,也不問問老孃可曾樂意!”
一個男人道:“自打你這鋪子一開張,俺一看見你,就喜歡上你,你叫我每日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魂不是魂人不是人了,只想著能與你實實在在地相守一晚,哪怕就一個時辰,俺胡三這輩子就心滿意足矣!”
女人道:“快滾,快滾!要不老孃再賞你一巴掌!“
啪!果真又一個清脆的巴掌聲。
男人道:“你使勁兒打,狠狠地打呀,越打我越痛快!”
河依柳咧嘴笑了,男人的聲音真的是胡三。
胡三是一介不折不扣的賭徒。
胡三同時也是一介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
只聽女人罵道:“見過好色的男人,沒見過你這般又色又賤的!你把老孃我看成青樓裡的煙花女子麼?快滾,快滾!別靠近我,我讓你再敢靠近我……再敢靠近我!”
胡三忽地痛苦大叫:“哎呦,你竟拿剪刀……扎我?!我胸口出血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哐當,鋪門大開,胡三從屋裡跌跌撞撞衝了出來,嚎叫著逃進了小巷深處,遁入子夜,看他落荒奔逃的樣子,定是驚恐萬分,卻似無性命大礙。
女人哼了一聲,將鋪門關牢,回到屋裡對著一面鏡子用手攏攏凌亂的頭髮,這才不緊不慢道:
“下來吧,瓦上涼!”
河依柳不知她幾時發現了自己,只得落下,掀開屋簾進來。
屋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各式各樣的花圈沿四周牆壁寂寥地排了兩圈,房樑上吊著各種字型的輓聯,屋角停放著一口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