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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尤其是在這種擠擠挨挨的空間裡。

難道是顧承風他們回來了,看到自己的睡覺,生怕吵醒了自己,所以關上的?

帶著不確定的心情,曹一一走上前轉動了門把手。

沒有期盼中流暢的旋動,而是被卡住了一般的凝滯。

有人將門從外面鎖上了!

是什麼原因?惡作劇麼?還是——以為屋子裡面沒有人?

雨還在下,越來越密,越來越重,就像是源自記憶深處害怕而又期盼的腳步聲。甚至隱約間她覺得自己真的聽到了,但是卻又恍恍惚惚,不甚確定。

門把手上的冰冷因為自己的體溫而慢慢的消融,或是自己溫熱的手心正在被把手上的寒意侵蝕?

曹一一不清楚,她只覺得坐在門邊上的自己越來越疲憊。

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不知道什麼狀況,就這麼被關在了這間屋子裡。一如年幼的時候。縱然過了十幾年,其實她還是那個孩子,那個叫鄭一一的,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禁錮在閣樓上整整七天的,四歲的孩子。

“爸爸,爸爸,放我出去……爸爸……我餓了……”

無論怎麼拍門,外面都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颱風天裡,雨聲風聲早已伴隨著永無止盡的黑暗,成為了世界裡的一切。

“爸爸……”

“不要喊我爸!我沒有你這樣的孩子!野種!誰給你吃飯就對誰搖尾巴的野種!”

啊,多麼清晰的謾罵,好像還在耳邊一樣。曹一一隻覺得渾身難受,解散了馬尾任由頭髮散落在肩膀和臉頰,然後苦澀地笑了,她甚至覺得自己還能聞到空氣裡劣質

白酒的味道。那是曾經幸福又轉瞬成為痛苦的味道。

四歲的她怎麼會知道父母的事情,她只是懵懵懂懂跟著母親拉著大箱子的背影一路走到了繼父曹德的家門口,因著母親的言語抬起頭喚了他一聲“爸爸”。她以為這個爸爸和鄭松林那個爸爸是不一樣的。她相信有一天鄭松林會來接媽媽和自己回家,還是那個大大的拉桿箱,一手牽著爸爸,一手牽著媽媽,這麼篤悠悠地走在任何地方。

後來,鄭松林倒是真的來了。帶著一小包酸梅粉,走到她的面前,然後笑嘻嘻地蹲下來,“一一,跟爸爸走好不好?”

好。當然好。她想都沒想就點了頭,看著鄭松林笑意裡帶著些狠歷,那會兒她並不知道這是種怎樣的感情,她只是覺得有些怕。但是面前這個人是自己的爸爸,他還帶著自己最愛的零食和笑容。

誰知道,跟著鄭松林回到從前的家後她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一張撕碎了的全家福就在她的腳邊,嘲笑著她接下去的日子。

被關到了小閣樓——那是她從前最喜歡和鄭松林躲貓貓的地方,如今卻成了最痛苦的場景。沒有吃的,除非鄭松林突然想到,否則她都是餓著肚子。沒有光線,油布從窗外遮住了這個小世界。

只有雨、風、謾罵,和恐懼。

被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不習慣外頭的光亮。惶恐地蜷縮成一團,耳邊肆擾著的是警車的鳴叫聲和媽媽的哭喊聲。

“爸爸,我錯了……爸爸……爸爸……”

不知道記憶裡那個小女孩是不是又醒了過來,曹一一隻聽到自己的聲音唸叨著曾經夜夜都會說出口的呢喃。

她有些困,更多的是害怕……那扇門什麼時候才會開啟,她快要撐不下去了……

顧承風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將近晚上八點了。今天下午他隨程鈞一道去了F大,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那個想要拍程鈞馬屁的學生小亭找了過來,說是已經把修改好的論文放去了辦公室,順便因為看著辦公室裡沒人所以把門也鎖了,省的他們再回去一趟浪費時間。

看著男生討好諂媚的笑臉,顧承風心裡不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