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醒,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把被子夾在腿中間忍了一會兒。
但終究還是尿意上湧。
他無奈掀開被子,慢慢坐起身。
獄龍師傅給的房間,是極其簡單的正方體小臥房。
白牆,白頂,木地板,木門。
擺設傢俱也很簡單,頭頂一個白色半球燈,中間一張兩米五的大床,牆角放了一個簡易木質方框衣架。
窗戶下面是木桌椅,還放了個粉色兒童臺燈。
顯然這原先不是男生用的,估計是獄龍女兒小時候用。
李程頤沒開燈,就這麼開門出去,順著走廊去了廁所。
放完水,走在走廊上時,黑漆漆的木地板傳出輕微的咚咚聲。
讓他心頭隱隱有些發緊。
這死角進多了,就看什麼都像死角。
搞得現在他神經都有些過度緊張。
‘不會就這麼走不到房間吧?’
李程頤心頭髮毛。
死角這玩意千奇百怪,什麼都有。萬一遇到個新的陌生死角,還沒摸熟情況,那大機率只能靠賭命。
咚咚咚.
黑乎乎的二樓走廊上,李程頤加快腳步,好在沒有發生他想的情況。
兩邊房間門沒有突然開啟。
走廊也沒有變得一直走不完。
他順利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推開門,他鬆了口氣,脫掉拖鞋重新翻身躺床上,扯過被子蓋在肚子上。
然後雙手一攤,身體徹底放鬆。
不好好休息,明天肯定沒法應付極其繁重的訓練。
負重三百斤狀態下跳舞,還是連續跳好幾個小時。
這種訓練一般人根本想也不敢想。
仰躺著,李程頤視線注視著白色天頂的半球狀大燈。
盯著裡面的燈管,慢慢眯上眼。
時間一點點流動。
他眯著的眼,漸漸變成了微閉。
睡意漸漸再度上來。
忽然,一隻冰涼的手,猛地握住他露在床沿外的左手!
那手刺骨的冰冷,力氣極大,一把握住他手掌,根本不松!
李程頤腦海裡的睡意瞬間清醒了。
一種源自基因的毛骨悚然驚惶感,瞬間湧上心頭。
他睜大眼,側頭看向左邊。
但就在他視線看過去的時候,那隻冰冷的手,消失了。
呼!
他一下掀開被子,下床,四下檢查。
‘房間裡還有人!?’
他心頭湧出第一個念頭。
‘不對!剛剛那隻手是從下往上,握住我手掌!’
‘難道是獄龍師傅的考驗訓練?’
他抬起左手看了下。
這一看,馬上便推翻了之前的兩個猜測。
‘死角人不斷經歷死角,同樣也是一個自身精神不斷異化的過程。他們會變得越來越容易接觸到更深層的、更危險的死角。捕捉到那些更細微的波動和維度。’
鍾慧筆記裡的一段話,此時湧在李程頤心頭。
他忽然發現,自己現在的情況,就和筆記記錄的一模一樣。
‘人是有極限的。而死角永無止境。所以,死角人,幾乎就是必死之人。’筆記後面還有一句話。
這也是絕大多數死角人醉生夢死,肆意放縱自己的主要原因。
看著自己的左手,李程頤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
就算他經歷了好幾次死角,但這一次的情況,他是第一次。
此時,他的左手在窗外淡淡的月光照耀下,透出一種怪異的模糊感。
不是形容模糊,而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