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說道:“今兒一早還請安來著,如今去了何處,真不知道。”
這個時候,宗正寺卿武承嗣正好上前敬酒,便拱手說道:“稟聖上,今日武翰林進京,長安的才子佳人,各館學子,還有一些朝中大臣,都去明德門迎接了,想必公主也是去看熱鬧了。”
天后眼眸驟然一凝,她沒想到武承嗣竟然會這樣說,難道武家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果然,天皇李治面容微微一變,半晌沒有說話,最後喝了一口酒,道:“裴侍中,昨日裴行儉押送的阿史徳溫傅等人該如何處置呢?”
裴炎如今剛升為侍中,是宰相,他拱手道:“阿史徳溫傅等異族,北有回紇南侵,又敗於我大唐精銳之軍,是走投無路而降,其心不誠,以微臣之見,不若斬之,以絕後患。”
天皇李治豁然起身,大聲道:“阿史徳溫傅等部,罪不容赦,當斬,立斬於朱雀大街,不得有誤!”
自有殿中承去宣旨。
裴行儉正自喝著菊花酒,聽到李治聲音後,瞬間驚醒,而後深深地看向了裴炎,長嘆一聲,道:“渾、浚爭功,古今所恥。但恐殺降,無復來者。”而後以不勝酒力,告退,自此再也沒有出過府門。
朱雀大街之上,隨著太平公主和數十位朝臣的到來,徹底陷入了狂歡,整個朱雀大街擺上了酒宴,隨之加入的,還有一些長安百姓,朱雀大街徹底擁堵。才子佳人,吟詩作賦,以和詩酒令作樂。不多時,便踏歌而行。
歡樂,如海洋一般。
忽然間,一聲暴喝,高聲喊道:“聖旨到!”
朱雀大街瞬間一片寂靜,因為一隊隊金吾衛士卒,身披金甲,手執長槍,開始從外層驅散人群。
片刻,朱雀大街清理出了一半的空地,而後一輛輛囚車押到了朱雀大街上,裡面被拉出了一個個突厥人。
有人驚呼道:“這不是裴將軍獻給聖上的俘虜嗎?”
武清眼眸瞬間一凝,於此同時,刀斧手隨著一聲命令,五十多顆人頭隨著一連串咔嚓聲,滾落在了朱雀大街中,鮮血流了一地。
武清心中一寒,這是李治給自己的警示嗎?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歡樂也被這血腥的場面頓時驅散地無影無蹤,有官員開始偷偷溜走,太平公主跺了下腳,對武清說道:“表哥,我去找父皇。”
武清拉住太平公主,說道:“表妹,此事萬不可找你父皇,你只當從來沒見過。”
太平公主說道:“我聽你的。”
轟隆!
一聲雷鳴,天空不知何時竟然烏雲密佈,片刻便下起了傾盆大雨。那些金吾衛士兵也已撤離。
只留下了五十多具無頭屍體,和五十多顆腦袋,在雨水的沖刷中顯得格外猙獰。
武清長嘆一聲,說道:“天道不仁,以萬物而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身死如燈滅,何必如此糟踐!”
說罷,便走上前,搬起一具無頭屍體,並把旁邊的那顆人頭提上,走到了屋簷下,並吩咐僕人道:“去棺材鋪買來棺材,每人一棺。還有再去找人把頭給縫上。”
僕人領命而去。
眾人見武清不畏皇權,收斂異族之屍體,心中敬佩,太平公主走上前,去扳動屍體,結果沒有扳動,她的婢女趕緊幫忙,這才把那無頭屍體和頭顱搬到了屋簷下。
有了第一個,第二個,自然有第三個,逐漸的,一些學生也加入了,長安的百姓也加入了搬屍行列。不過盞茶功夫,屍體全被收到了屋簷之下,免遭大雨淋灑。
此時人群中,有一婦人帶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那孩子問道:“阿媽,阿爸的屍體被那個哥哥收斂了。”
那婦人道:“你可得記住了,他日你長大了一定得報恩。”
孩子點點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