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鉑崢被拆穿了也沒被拆穿的自覺,他幽幽看著身旁氣勢大開居高臨下蔑視自己的女人,心裡已經把人拖過來狠狠揉了幾百遍面上卻還是那副鎮定穩重的樣子,他喜歡她這樣子,愛得不行,他緩緩開口:“你確定要聽?”
“嗯哼。”葉昕虞揚一副“你說啊你說啊老孃看你怎麼說愚蠢”的表情。
“也沒什麼,只是期望著某個答案所以對它比較敏感而已。”
顧鉑崢之前問她她想是什麼。
他期望著某個答案。
在那麼小聲而模糊的一句話裡,他聽到了“夫人”。
顧鉑崢:“怎麼,沒反應過來?”
葉昕虞揚:“嗯。”
顧鉑崢:“那算了。”
葉昕虞揚:“哦。”
車子沉默的朝前駛去,葉昕虞揚鎮定的動了動,臉朝向窗外,單手托腮,在顧鉑崢看不到的地方,從耳尖到腮邊,從左臉蛋到右臉蛋,某個人臉紅得靜悄悄。
所以女人都是一路貨色!一個小時後葉昕虞揚站在顧氏集團門口唾棄自己,喜歡花言巧語!美色所惑!一點兒不爭氣!蠢!腳步卻直直邁開沒有停頓的意思,腳底生風,帶著濃濃殺氣直奔裡面而去,顧鉑崢在後面摸摸鼻子,最終還是拉住了她,半拖半抱的卸了葉女王一半的氣勢。
葉昕虞揚側頭:“衣服呢?”
“已經叫人送到了,我們上去再換。”
葉昕虞揚挑眉看著他,意思是“老孃不是正要上去嗎你阻止個毛線”。
顧鉑崢放了手,只能讓她氣勢洶洶開路。
期間遇到顧南城,顧南城正打算叫她,葉女王回過頭,那熟悉的表情讓顧南城心中一頓,果然,葉昕虞揚昂首眯眼:“喲呵,顧大董事長,下去溜清一色呢!”
顧南城:“……”
身後清一色黑色西裝顧氏集團股東們:“……”
曾經的清一色槓上炮:“……”
所以正式的顧氏家宴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唔,名義上是家宴,實際上就是以顧氏為中心從裡到外從下到上所有和顧氏集團有利益牽扯的人的家族聚會。在這個聚會上,有人賣女兒,有人送兒子,有人結成同盟,有人反目成仇。這裡,是女人的炫耀場;這裡,是男人的交易所,商場上的暗箱操作,爾虞我詐,虛與委蛇,在這裡被放大了,也在這裡被濃縮了。葉昕虞揚厭惡這種表面上一片祥和歌舞昇平實際上暗潮湧動刀刀見血的場合,厭惡得不行。
顧鉑崢和她一樣。
但他逃不了。
今年更是。
所以葉昕虞揚非常生氣,一小部分來自這個宴會本身,一大部分來自她對顧鉑崢的心疼。
為了家族,他也得逢場作戲,和人推杯交盞。想想都覺得煩。
顧鉑崢換了一身白色西裝,在葉昕虞揚眼裡,白色是一種很危險的顏色,它十分挑人,女生還好,但對男士來講,你沒有一個接近完美的身材和一個恰當的身高,甚至於一種合適的膚色氣質外貌輪廓等,最好不要穿。太瘦的人穿白色就顯得女氣,太壯的人穿白色就感覺滑稽,膚色黑的人穿白色不倫不類略猥瑣,膚色太白減氣勢。就連顧南城和顧錫華在挑選西裝時也會盡力避開白西裝,顧南城是氣勢太強,白色鎮不住他,顧錫華是面部輪廓過於平淡,白色撐不出他的氣場。
只有顧鉑崢,一身白西裝,線條、輪廓、氣質、身高,合適得不能再合適,他走出來的時候,就像一個步伐優雅,危險又從容的豹子。
顧鉑崢給人的印象是張揚而精緻的,張揚的人是不適合白色的,那樣顯得輕浮。早些年他一定穿不出這樣的味道,七年的商場沉浮,沉澱了一種穩而厲的氣質,剛好壓住了他過於張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