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長袍的下襬,遮住裸露的雙腿,低下了頭,雙頰暈紅。眾兵將均想:“欽差大人這幾個大小老婆,以這個老婆最美。”只聽韋小寶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元配夫人,待我扶她起來。”走上兩步,說道:“娘子請起!”伸手去扶。忽聽得拍的一響,聲音清脆,欽差大人臉上已重重吃了一記耳光。阿珂垂頭哭道:“你就是會欺侮我,你殺了我好啦。我……我……我死也不嫁給你。”眾將官面面相覷,無不愕然。欽差大人當眾被毆,眾將官保護不力,人人有虧職守。只是毆辱欽差的乃是他的元配夫人,上前阻止固是不行,吆喝幾聲似乎也不合體統,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韋小寶撫著被打的半邊面頰,笑道:“我怎捨得殺你?娘子不用生氣,下官立時殺了鄭公子便是。”大聲問道:“麗春院裡抓來的那男子在哪裡?”一名佐領道:“回都統:這小子上了足鐐手銬,好好的看守著。”韋小寶道:“很好。他如想逃走,先斬了他左腿,然後再斬他右腿……”阿珂嚇得急叫:“別……別……斬他腳……他……他不會逃走的。”韋小寶道:“你如逃走,我就斬鄭公子的雙手。”向方怡、沐劍屏等掃了一眼,道:“我這些大小老婆、小小老婆倘若逃走了,就割鄭公子的耳朵鼻子。”阿珂急道:“你……你……這些女人,跟鄭公子有什麼相干?為什麼要怪在他頭上?”韋小寶道:“自然相干。我這些女人個個花容月貌,鄭公子是色鬼,一見之下,定然會不懷好意。”阿珂心想:“那還是拉不上干係啊。”但這人不講道理,什麼也說不明白,一急之下,又哭了出來。韋小寶道:“戴手銬的女人都押了下去,好好的看守,再上了腳鐐。吩咐廚房,擺上酒筵,不戴手銬的好姑娘們,在這裡陪我喝酒。”眾親兵轟然答應。阿珂哭道:“我……我不陪你喝酒,你給我戴上手銬好啦。”曾柔一言不發,低頭出去。韋小寶道:“咦,你到哪裡去?”曾柔轉頭說道:“你……你好不要臉!我再也不要見你!”韋小寶一怔,問道:“為什麼?”曾柔道:“你……你還問為什麼?人家不肯嫁你,你強逼人家,你做了大官,就可以這樣欺侮百姓嗎?我先前還道你是個……是個英雄,哪知道……”韋小寶道:“哪知道怎樣?”曾柔忽然哭了出來,掩面道:“我不知道!你……你是壞人,不是好人。”說著便向廳外走去。兩名軍官挺刀攔住,喝道:“你侮慢欽差,不許走,聽候欽差大人發落。”韋小寶給曾柔這番斥責,本來滿腔高興,登時化為烏有,覺得她的話倒也有頗有道理,自己做了清廷大官,仗勢欺人,倒如是說書先生口中的奸臣惡霸一般,心想:“英雄做不成,那也罷了,做奸臣總不成話。”長長嘆了口氣,說道:“曾姑娘,你回來,我有話說。”曾柔回過頭來,昂然道:“我得罪了你,你殺我的頭好了。”雙兒跟她交好,忙勸道:“曾姊姊,你別生氣,相公不會殺你的。”韋小寶黯然道:“你說得對,我如強要她們做我老婆,那是大花臉奸臣強搶民女,好比‘三笑姻緣’中的王老虎搶親。”手指阿珂,對帶領親兵的佐領道:“你帶這位姑娘出去。再把那鄭的男子放了,讓他們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