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得不成樣子。唐青崖反手死死抓住他小臂,強撐著站直,猛然擋在蘇錦面前,橫生一隻手臂‐‐金屬劃破皮肉的聲音,他的短匕墜地,左手傷口可見白骨。
蘇錦猛然清醒,往前看去,唐玄翊一身黑袍髒得不成樣子,周身傷口,比唐青崖好不到哪去。兩人你死我活地一頓掐,分不出個勝負。
唐玄翊站也站不穩,撐住擂臺當中一根柱子。蘇錦方才看清他的兵刃,竟是一把長刀,約有成年男子手臂那麼長,十分細窄,又像一根刺,刀鋒隱約透著藍光,蘇錦頭皮發麻,低頭去看唐青崖的傷口,果然發黑。
他立刻慌了:&ldo;青崖,青崖?你沒事吧,刀上是不是有毒?&rdo;
唐青崖抬手止住他的話頭,半側臉給他一個安心的笑:&ldo;沒事,我已經如數奉還。&rdo;
蘇錦還要說什麼,耳畔金屬爭鳴,他腦中&ldo;嗡&rdo;的一聲,惡念居然還想捲土重來。他連忙凝神,記起那句&ldo;關心則亂&rdo;……
即刻又有些頭疼
唐青崖顧不上理他了,他喘勻了氣,即刻又拼著一身的狼狽和唐玄翊纏鬥在一處。兩人師出同門,雖不是一個師父教習長大,彼此總歸知根知底,打起來誰也討不到好。唐青崖起先還想留一手,豈知那人毫無保留。
他喉頭微甜,卻也明白不能表現出絲毫脆弱。
已經不是關乎自身了,唐青崖存著一絲清明想,&ldo;我若敗了,白羽和紅竹哪一個是他的對手,他既沒有死,肯定恨透了父親……蜀中不能再遭劫難了!&rdo;
這念頭一經浮起,他忽然覺得自己重新活了似的。
蘇錦來不及多看兩眼唐青崖,那廂烏霆軟鞭捲到。他猛然往後翻出一段距離,甫一落地,腳尖點了片刻,手中長劍變刺為削,使出了刀的沉穩。
卻是一式碣石,以剛克柔竭盡全力。
他感覺手腕發酸,腳踝發軟,全身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仍舊咬牙堅持。被自己割破了的脈門剛才滴幹了血,被這一下真氣震動,傷口崩裂開來,內裡又是一陣劇烈震顫。凌霄劍已不復霜雪清冷,帶著血腥氣。
烏霆的武功高得嚇人,但並非沒有破綻。
夏觴當年創的&ldo;煉血蠱&rdo;有著那麼可怕的下場,仍舊有人前僕後繼,心照不宣地維繫了魔教五十餘年的殺戮和威壓。它之所以被奉為至高無上的武學,不過是&ldo;等價付出&rdo;,把命給它,而它還你數十年的巔峰。
採血補氣,不過是其中一點傳承。但凡人能大成,旁的生死算得了什麼?
人性劣根逃不過自私自利。
蘇錦目光閃爍,突然電光火石地捕捉到烏霆一瞬間的遲疑‐‐他等的就是這一刻,煉血蠱不會平白無故地送你好處,烏霆必要有所代價!
福至心靈地送出凌霄劍,那滄海北冥,山川疊翠,碣石,浪潮,日月星辰,統統卷在了一起,自上而下,勢不可擋‐‐
到了極致,蘇錦突然覺得周身安靜得近乎死寂,眼前一片蒼茫。
而在這與世隔絕當中,他聽到了由遠及近的風雪聲。
凌霄劍由冉秋鑄造、謝凌斬殺無數邪念,它堪破一切醜惡,如今像是終於找到了主人,變得意外服帖。劍隨心至,蘇錦睜開眼,那破綻無限放大,烏霆再無可退了!
&ldo;閱盡千帆、踏破萬裡,縱使北風烈烈,吾道一以貫之……我今日把這一式教給你,這是凌霄劍的傳承,第九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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