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嬌弱的女人,但她卻有著不屈不撓的韌性——這一點,可以從她死心塌地的愛上僅僅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得知,所以,他確信,在她還沒有打動他之前,她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的。
“真有自信哪!”宣臨笑道:“這麼說,你是打定主意要利用她到底了?”
阿斯朗的眉峰一蹙,帶笑的眸瞬間變得冷凝。“我不會放過折磨皇太極的機會,針對他報復太便宜他了,我曾經承受過的痛,我要他真實的去感受!”
“我相信你報復皇太極的決心,但是,對海棠格格……我不以為你狠得下心。”宣臨淡淡地道。阿斯朗不像他那麼冷血,為了心愛的女人,他可以背叛一切,但是,阿斯朗……他還有側隱之心。
“你以為我會對她手下留情?”阿斯朗不屑地嗤笑。對敵人仁慈,就等於對自己殘忍,身為一個將領,沒有理由不明白這個道理。
“我怕到了最後,痛苦的人不是皇太極,也不是海棠,”他看著他,藍眸銳利如刀,“而會是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阿斯朗不悅地眯起黑眸,那是他即將發火的前兆。
“你會栽在海棠格格的手裡。”宣臨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絲毫不畏阿斯朗的怒火。
“我會栽在她手裡?”阿斯朗仰首大笑,好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慢慢地,阿斯期的笑容收斂了,笑意未曾到達的眼眸,閃耀著冷冽凌厲的寒芒。“好,那麼你就耐心的往下看,看看究竟是誰栽在誰的手裡!”
第五章
霧濛濛的東方微微露出曙色之際,阿斯朗回到府中。踏進新房,映入眼簾的是一對蠟淚成堆的龍鳳喜燭,以及原封不動,擱在桌上的交杯酒與子孫餑餑。動也沒動過的食物像是影射著他們洞房之夜的冷漠疏離,像是一樁不受期待、不被祝福的婚姻。
阿斯朗面無表情地踏進內廳,看見海棠趴在桌上熟睡著,地上躺著一本破舊的詩集。他可以想見她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守著空閨等待他回來,最後卻因為過度疲倦而不知不黨的睡著了,而她睡著前甚至沒有想到要換來一個丫環為她把大紅的霞帔換下。
他就這樣站在她面前,靜靜地凝視著她好半晌,然後,緩緩地彎下腰將躺在在地上的詩集撿了起來。破舊且泛黃的書本顯示出主人的孜孜不倦,書的內頁不是書肆販賣的刻本,而是端正秀麗的飄逸隸書,大字旁還有以硃砂筆做的圈圈點點與批註,朱墨斑瀾。原來她識得漢文,而且,看樣子對於詩文頗為熱衷。他從沒見過有哪一家格格喜歡鑽研學問的,但是,她卻讓他開了眼界。
將書本放在桌上,不意卻驚醒了沉睡中的海棠。海棠漆黑的烏眸在看見意外出現在眼前的阿斯朗之後,頓時一亮,高興地站了起來。“啊!你回來了?”
趴在桌上睡了一晚,她的雙手雙腿簡直像是廢了一般痠麻不堪,猛一站起來,便不受控制的軟軟地往後栽。“啊!”她驚撥出聲。她無法抬起雙手攀住桌沿,又無法挪動雙腳支撐自己,她只有毫無選擇的往後仰倒。黑亮的長髮在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飛瀑散的傾洩在他眼前。
阿斯朗想也不想的伸出健臂一摟,及時扶住了她,也免去了她的皮肉之苦。海棠倒進他寬闊溫暖的杯中,驚惶的雙眼對上他沉穩的星眸。初見時,四目相接的震撼再度震動了兩人的心湖,是的……他們都察覺了潛藏在眼底的悸動,那只有相愛至深,經過漫長的相思才能粹練出來的深情。她驚惶的大眼凝望著他,吐氣如蘭,晶燦粉嫩的朱唇微啟,像是最甜美、最致命的誘惑。
阿斯朗倏地在她唇上一啄,海棠錯愕地睜大了雙眸,慌亂地捂住了雙唇。她孩子氣的舉動,惹得阿斯朗不由自主的牽動剛毅俊美的雙唇,露出一絲笑容。他—— 笑了?!
她怎麼也無法將昨夜那個冷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