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敲車板的聲音。
駐停了馬車,沙紗莎與蛇王女兒自車廂裡跳了出來。
下了車,捶著痠麻的腿,沙紗莎對白無常吩咐:“你解開馬兒,讓它們吃些草,我和我家小姐要看看風景。”
話說完,拉著蛇王女兒便向草叢深處走去。
怕她們有任何閃失,黑無常躍下,輕輕跟上。
聽到身後腳步跟近,回頭看是黑無常,蛇王女兒頓時臉紅,沙紗莎看了他幾眼,本來想說些什麼,卻在猶豫了幾次後,終將小臉兒轉向一邊。
眼眶晶瑩,似乎有淚。
三人就這樣站在野草間,相視尷尬。
解脫了馬韁,白無常走近,不由分說,拉走黑無常,悄聲失笑:“小姑娘要找地方解決三急,小爺跟著做什麼?”
原來是不能對人言的羞事。
二君走遠了,兩女立即鑽入深草間,覓不到蹤跡。
回想沙紗莎方才欲言又止的模樣,又想起昨夜絲雨下的痴言妄語。
情愛與恩仇,本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紛擾。
兀自惆悵少許時,白無常走近,滿面喜色,自得的搖扇:“乾孃果然好手段,我剛剛檢視過果子酒,才一天的功夫,就有香醇氣了。”
心思未定,哪有閒情問酒?
沉聲叮囑:“小心照看馬匹。”
輕嘆一口氣,搖頭失笑,再湊近小爺一步:“馬兒都精著呢,不用照看。”
再湊近一點,更壓低了些聲頭:“自我認得小爺以來,從未見到小爺的眼中這麼空洞,你已經丟了心神,倒是得多關照一眼。”
側身冷目,陰沉的直視,見他眨眼一笑,故作神秘的問:“你與童女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難道昨夜偷目觀望的不僅有魍電,還有他?
未回言,他又自話:“童女有淚,小爺無言,好一幅旖旎如畫……”
終於忍不住他的奚落,冷哼一聲,充滿陰鬱:“你沒完沒了,囉哩巴索,究竟想說什麼?”
聽到回言,雙目圓睜,一副不可置信!
“小爺,突然話風變了,居然一口氣說出這麼多字來,平時你都是用一個字來代替這些話的。”
他揚眉得意的一笑,模仿著黑無常平時冷峻的模樣。
負起雙手,微起冷目,下巴微揚,氣息短出:“滾!”
“像不像?你就說像不像?”
模仿完,他自顧大笑,幾乎被自己逗得笑出眼淚。
嘩啦一聲索鏈響,黑無常散出寒氣。
立即識趣的後躍一步,搖扇驅走陰寒,嚥下笑容,正了正嗓音:“小爺莫動怒,我不問了,也不想知道答案了。”眨眼一笑,搖頭晃腦:“不知道答案的事情才會更神秘,才會有猜測,才會最有趣。”
轉身走向吃草的馬兒,背影懶散,又接著調侃:“不過,有人心虛了,因為只有心虛的人,話才比平時更多。我之所以時時嘴不閒著,就是怕做了心虛事,被別人瞧出來,這叫虛即是實,實即是虛,假亦是真,真亦是……”
他自己與自己聊的好開心,碎碎念著,得意笑著。
有他相顧,又提及夜雨時的私話,讓黑無常心頭更加煩惱。
自西向東,從沙漠走進東方,共同經歷了苦難,歡笑,生死,仇離。
悄然間,四個人的命運已經連在一起了,像家人。
報了脫襪仇,家卻不像家了。
羽王接親後,家也要離散了。
原來這就是凡間的情。
有惦念,有期盼,有不捨,有離別。
在他任思緒神遊時,白無常已經牽回了馬匹,套好了車,隨手取就了些青草,在每一匹馬的前面堆了一些,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