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的梨子,看上去,就讓人喉頭髮緊。
以白大人的嘴饞性急,應該抓過來就吃,可他愣是生生忍住了。
將梨子拿到鼻子下面聞上一聞,香氣四溢,白大人咂了咂嘴,又問白夫人:“昨天你見識了我家薔薇兒的廚藝,你覺得怎麼樣?”
白米青菜,卻能調出人間美味,白夫人不得不承認:“比起薔薇兒的功夫,她的廚藝,更入化境。”
將梨子不捨的放回白夫人的懷裡,白大人一聲誇讚:“只因你沒見識過我家水靈兒的廚藝。”
本以為女子的功夫與廚藝,練到薔薇兒這種境界,再也無人能與之媲美。
聽他兩次誇讚,難道水靈兒似乎更勝一籌嗎?
白夫人低眉輕笑,這人慣說言語輕狂,不足以信。
他不信,白大人又問了一個問題,不得不讓他相信:“若不是要留著肚子飽餐水靈兒的廚藝,我又怎麼會忍著不吃梨子?”
嘴饞之人若肯留肚子,你最好相信他的話。
時過晌午,前方飄來一陣水香。
水確實是有香氣的,只要你是懂水之人。
揚州城有美譽,被稱為運河第一城,有水也並不奇怪。
河的對面是連綿青山,河面上有人划船。
遠山長水,碧波小舟,一副人間美景。
白大人將兩指圍成一個圈兒,撮到嘴裡,打了個響哨。
引得船家回頭時,白大人舉臂招搖:“船家,來擺我們到山那邊,有錢賺呀!”
錢?哪來的錢?
六口棺材的金子當釣餌用了,從櫃上拿的銀子被打成粉沫了。
大俠也脫下了血衣,再也沒辦法用招牌混白食了。
管他是不是順口胡說,船家總是不知道的。
調轉船頭的時候,薔薇兒突然飄飄起身。
也沒見她微屈膝蓋,她已凌空踏波。
繡鞋點在水面上,漣漪都沒有泛起。
若說蜻蜓三抄水是輕功的絕頂境界,只因你沒見到薔薇兒踏水而行。
船頭剛剛好調轉過來的時候,薔薇兒已立在了船首。
綠袖昭昭,碧羅裙角,一副仙子凌風的美麗。
白大人立即搭了一條臂膀,掛在白夫人的肩上,嘴角揚笑:“白夫人,快揹我上船。”
“若是我自己,也許可以凌波踏船,若是揹著白先生,怕咱們倆會一起掉到水裡。”
他說得是實話,雖然現在脫了血衣,也被人叫做白夫人,但他依然是天地間唯一的大俠。
也許,他躍上船首的姿態,並不如薔薇兒那樣如仙如畫,卻總是能露一手輕功的。
但若加上白大人,怕是在水面上,一步都踏不起來了。
船家熟悉水性,御船如飛,幾漿之間,已將小船盪到了河岸邊。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白夫人縱身起躍,帶著白先生一起落到了甲板上。
秋風弄情,小舟泛波。
船家舞起單漿,將小船穩穩的送到了河中央。
本應起漿蕩波不斷,船家卻停了手,將蓑笠壓得更低。
“淡淡正事吧。”船家輕輕一句。
“賊綹子,要吃翻白嗎?(江湖小賊,想劫水上的財嗎?)”白夫人一聲大喝,單手成爪,抓向船家的咽喉。
有冰清公主與護國公大人在旁,閆簫寐似乎更賣力氣,爪上注滿了內力。
船家瘦小,一副不勝瀛風的模樣。
厲爪來時,船家卻從容不迫,轉腕之間,將木漿遞向了白夫人。
白夫人這招出得太快,是有意要取了船家的命去的。
變招不及下,木漿被白夫人抓了個粉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