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如此之深呢?
“你……你能不能跟我說你臉上的傷是為何?這樣我也好想辦法幫你。”虛竹暗想自己跟著江越也學了不少東西,那些記載著各種靈丹妙藥的竹簡她閒時也翻閱過幾次,若是能以藥石之力,她或許能幫上些忙。
不料無疆竟長吁了一口氣,露出了苦澀的表情。那個表情與他的身份竟如此不相配,有一瞬間虛竹產生了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妖王的幻覺。
“這個傷生來就有。”無疆將頭轉向別處,視線落到了一個小角落裡,“我父王偷學禁術謀劃了一切,而那禁術是要付出代價的。父王遭反噬而亡,而作為他唯一血脈的我,自然也免不了……”
事情大致就是這樣的。那一次逆天將玄武之力引入洛川體內時,雷霆身亡也只是將自己的修為與玄武的星蘊之力混為一體,而雷霆的妻與尚在腹中的無疆都遭到了反噬。無疆一生下來便帶有醜陋的疤痕,而他的母親,更是從他出生起便病魔纏身,不久也離世了。
因此,無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雷霆所做的一切白費。所以當他知道玄武通曉陰陽的本領有所誤差時,不惜任何代價要將玄武徹底妖化。然而天賜良機,巫祖尤惜竟親自找上門要與他們合作,令虛竹的步步心思都在掌控之中,設下了一個看似天衣無縫的局!
而這個局,最終居然還是差點敗在了他的手中?
虛竹聽無疆淡淡地講述了一些事情之後,便陷入了沉思。如此而來的傷疤,真的只有珍貴的鳳凰淚可以幫助復原了。可是,她怎麼會為無疆流淚呢?
無疆好似知道了她的為難,淡淡地說:“沒有關係。這個疤痕跟著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無疆的這個語氣,竟然令虛竹想到了江越。
當問及江越的病情時,江越回答的好像跟這個言語上相差無幾。
“可我記得第一日見你時,你沒帶面具,臉上也……”
“也什麼?”無疆一下子起了興,有些玩味地問道。
“也……呃,也無異樣。”虛竹有些尷尬地吞了吞口水。其實那日她並沒有注意他的長相,只記得他似乎沒帶面具。她是猜測的,以他如此高傲的身份,他怎麼會允許外人看到他真實的長相?
無疆甚是無趣地聳了肩,一瞬後,他臉上的疤痕便消失了。
“你、你……”
“是法術。”被法術修復過的臉似玉刻般精緻,分外妖嬈,看得虛竹不禁愣在那裡,有些口不擇言地問了句:“你究竟是男是女?”
無疆失笑,一瞬後臉又恢復如常,他立即將面具戴上。虛竹這才覺察到,無疆有傷在身,所以法術無法維持他的容顏太久。
“你……你是為了救我受的傷?”因為依稀記得,那日無疆只是脖子上被曜傷到了,並未受內傷。
無疆勾起一抹邪笑,他並沒有回答虛竹的這個問題,而是回答了上一個。“低階層的妖沒有性別之分,而我嘛……嘖嘖,你希望本少主是什麼性別?”
虛竹只覺臉一黑,“要是將你的臉修復了,做女妖一定會禍害終生。身為一隻狼妖長得如此好看,你讓狐妖怎麼活?”
“哈哈哈——”無疆爽朗大笑,可笑著笑著,笑顏下忽然有了幾分酸澀,但他很快將它收了起來。他忽然極度認真地凝視著虛竹,“虛竹,若是我不做這妖王,你可願隨我一起隱居避世?”
虛竹沒料到他話風轉得這樣快,問出的還是這樣的問題,一瞬間竟不知如何回答,只淡淡說道:“但你還是妖王。”
無疆忽而臉色一變,“你嫌我醜還是害怕我?”
“從我第一日見你,我就說過不怕你哦。”虛竹故意俏皮一笑,讓無疆知道她並非安慰他,“我只是不能背離這天下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