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留下人看著他們,”葉無鶯口吻平靜,“只請你給個好看點的理由送我去西四營,不要讓我看著像被流放。這樣他們自然不會跑,但若是確定我徹底失勢,他們中的絕大部分明天就回轉投他人的懷抱。”
葉無鶯從沒有夢想過像那些小說裡主角王八之氣一放,所有小弟都跪倒在地忠心耿耿,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五年的時間,他辛苦經營來的勢力,在這個時候對他還是很忠心的,只要他不出什麼事,這份忠心自然可以持續下去。但若確定他一朝翻不了身,這些個人也會很現實地另謀出路,這怪不了他們,這世上能夠忠心為主幾乎不為自己著想的小弟那畢竟是極少數的,葉無鶯也沒抱著這種奢望。
趙申屠對葉無鶯的興趣更濃了。
葉無鶯今年十五歲,是個不上不下的尷尬年級,沒有成年,還不能將之視作成年人看待,卻不算小了,也不是個孩子。尋常十五歲的少年少女,多半還在唸書,不論是國子監還是官學,絕大部分的學生都會在那留到十六週歲往後,有不少會到十八歲,甚至一直到二十歲成年的也不算少數。
十五歲……照葉無鶯自己的意思,還想要再念幾年書,但是他知道自己一把這個說出口,絕對會引來趙申屠的嘲笑。
“靈能機械,辨獸?你是想成為匠人還是獵人?”
葉無鶯根本不想聽到這樣的嘲諷。
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爭取,大概趙申屠就是會簡簡單單一道政令下去,形似流放一般將葉無鶯扔去西四營。
“倒是個聰明的小傢伙。”趙申屠忍不住稱讚了他一聲,他看了看外面已經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今天你就留在這兒。”
葉無鶯並沒有抗議,而是安靜地答應下來。他知道,這就是趙申屠給他的回答。
宮中與趙申屠一起吃飯,然後留宿,這簡直光明正大地在說明趙申屠對他的看重,這是破解“流放說”的第一步,趙申屠表現地喜歡他,哪怕只是他心情好的時候偶爾表現出的那麼丁點兒看重,都會被其他人解讀出更深層次的意思。
比如今天趙申屠沒見趙弘衝一面,卻與葉無鶯交談甚歡,甚至留他吃飯,容他在宮中留宿。瞧著不過是趙申屠私下的行為,明日裡卻會傳遍朝野。只要趙申屠不試圖遮掩,這宮中本也沒什麼秘密可言,但若是他想不讓人知道,這世上自然再不會有人能提起。
趙申屠的口味很重,微妙地與司卿有些相似,反正那滿桌鹹的鹹酸的酸甜的甜辣的辣的飯菜,葉無鶯只嚐了一口就覺得胃有些疼,反正也不指望真的吃多少,少少嚐了兩口,便停了筷子。趙申屠倒是胃口好,吃得盡興了方才讓宮人撤了碗盤,隨即也懶得再同葉無鶯說話,揮手叫宮人領他去休息了。
葉無鶯睡不著。
他當然不可能住在封天殿,不知道趙申屠是不是故意,讓他住的是皇子皇女們住的朝天殿。
前前後後的宮牆將朝天殿分為各自隔開的空間,畢竟那些個皇子皇女們絕不希望自己說個話轉頭就被那些個兄弟姐妹們聽見。所以,葉無鶯住的也是一座單獨的宮殿,乃是朝天殿西側的單獨院落,宮牆將這主殿側殿前堂後園一樣不缺的院子圍了起來,距離最近的是趙弘啟的院子,他一向安靜,自然不會來打擾葉無鶯。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葉無鶯沒有再見到趙申屠,就被宮人給送出了宮。
在他回到國子監正準備同小夥伴們說一聲的時候,宮中的政令已經下來了,不得不說這效率太高了。
果然,正像葉無鶯要求的那樣,趙申屠是打定主意要讓他風風光光地去了。
“統領?”謝玉看過來,很有些愕然。
大殷的管制跟他們瞭解的並不一樣,文官倒還相似些,武官的系統簡單粗暴到了極致,最大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