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與佛家一樣,都講求一個‘緣’字,若是因為誤闖而破了陣,便是緣,沒有再趕人走的道理。”
她頓了一下,說起這些,她便有些滔滔不絕的意思,素日裡,也沒有機會與人說,這會子,逮著機會,便有些放肆的模樣。
溫浮生突然笑起來。
蘇七七一時有些窘意,她轉臉看他,他手裡拿著毛巾,仍是笑著。
“喂!不許笑!”她低聲的控訴,“不許笑。”
溫浮生伸出手去,將她圈在了懷裡,“七七……”
蘇七七全身一震,被施了定身術一樣。
溫浮生收緊雙臂,她的背脊便整個兒僵硬的貼住他的胸膛。
“七七啊……”他又叫了她一聲,聲音低沉而溫柔。
七七啊……多了一個“啊”字罷了,聽在耳裡,縈繞在舌尖,卻又分明有什麼不同。像是媽媽語重心長的口吻,像是奶奶慈愛的模樣……那都是她心底最親密的人與她對話時,才會以這三個字做開頭。
“你知道嘛,你剛剛的樣子,像極了我的祖母。”溫浮生將手臂又收緊了些,他低語,“那神態,那口吻,如出一轍。”
“七七啊,我想念祖母。”他低了一下頭,親在她的臉頰上。
祖母跟她一樣,說起這些,如數家珍,姿態虔誠。
他想念祖母,這話,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他連祖母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那個優雅又有些難纏的老太太啊,他再也沒法聽她說浮生啊,這樣,浮生啊,那樣。
那個時候,他遇上了譚靜之。
他參加祖母的葬禮,走到一邊來抽菸抒發心中的鬱氣,彼時他尚無煙齡,笨拙的吐出半個菸圈。淡青色的煙霧散開後,他看見她。她紅著眼圈,身形搖搖欲墜的來給她的祖父掃墓。
那樣傷心又無助的譚靜之,令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
肅穆的墓地裡,他們兩個,靜靜的相對。
……
一股酸澀的熱流從喉嚨深處湧了出來,蘇七七轉了一下臉,一隻手附在他的手背上,握住了,另一隻手撫上了他的面頰,他竟然還在微笑。
她從未有一刻,像此刻這般,瞭解他的心意。
“溫浮生……”她的下巴往他的肩胛處蹭了蹭,尋了舒服的姿勢。
她沒有繼續出聲,實際上,是沒有來得及出聲,她得嘴巴即被他吻住。
有些時候,也的確不需要再多說什麼,自有一股默契緩緩流動心間。
她無言的接受他的親吻,他輕柔的,極盡耐心的。
溫浮生幾乎要神魂顛倒了,迷迷糊糊的時候,腰上傳來一股劇痛。
“啊!”他低叫了一聲,蹙眉,仍是沒有鬆手。
蘇七七微笑著,臉上仍暈著一坨緋紅,她咬著牙,似嗔似嬌似怒的說:“差點被你給糊了過去。”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再做一次她們的男主角試試。”她咬了一下唇,抄起那本雜誌,“我……我把你困這房間裡,你再也甭想出去了。
溫浮生挑了一下眉端,他哪裡見過這樣的蘇七七,也只是怔忡了片刻,隨機故意板起臉道:“可說好了,這法子對付別人可以,把我困這房間裡也不打緊,可不許再把我關在門外……”
“哎哎哎!”
他疼的扭了一下腰,一把捉住她的手……那雜誌……他心裡撲通撲通的跳,是有些心虛的。只是,她也不看看日期,去年上半年的雜誌,炒冷飯的事情,她也願意的……他心裡樂,抽走雜誌,“啪”扔遠了,他也沒眼睛看究竟扔到哪兒了。
外套剝了,睡衣漸漸褪去。
“七七啊……”他叫她的名字,反覆強調,“可不能再把我關在門外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