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愛過任何人。奎恩就是她的命根子。
沒過多久,艾倫又回到奎恩身邊,把女兒們都帶了回來。她撤了離婚訴訟。維特尼既失望又如釋重負。失望的是艾倫爭取自由的努力非常必要,非常正當;如釋重負的是奎恩破鏡重圓,女兒們又回到他的懷抱,重新確立了他的權威,他的怒氣平息下來,沒有理由再遷怒於他的弟弟,只是像往常一樣對他有點兒輕蔑而已。
“我懷疑你和她勾搭,當然不是認真的。”奎恩說,“——我一定是昏了頭。”
說完,他笑了,似乎那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
從那次事件以後,維特尼就有意避開奎恩和艾倫,只有聖誕節之類帕克森全家的聚會,維特尼才不得不和他們會面。
此刻維特尼渾身顫抖,不知道該不該走到屋後去敲後門,從後門往裡瞧。不過,如果奎恩在家,真的有事,奎恩不是很——危險嗎?那個人有幾把獵槍,一把短槍,甚至還有一把領了持槍許可證的左輪手槍。而,如果他在酗酒……維特尼想起警察在調查家庭爭執時常有被槍擊的事件發生。
這時,他看見艾倫朝門口走過來,於是大大鬆了一口氣——是艾倫嗎?她好像有點兒不大對頭——這是維特尼的第一感覺,雖然是在心煩意亂的情況下得出的印象,事情過了很久他還會回憶起來——因為她走得慢慢騰騰,步子不穩,似乎地板在她腳下傾斜;她在用力扭絞著雙手,還是用圍裙擦手?不管門廊裡站的是誰,門鈴的響聲顯然使她感到焦慮。維特尼叫道:“艾倫,是我,維特尼!”只見她像小孩一樣如釋重負。
她是在等奎恩嗎?維特尼感到納悶。
令維特尼感到奇怪的是,艾倫立刻開啟大廳的燈並迅速開了門。
艾倫輕聲驚叫道:“維特尼!”
她兩眼發直,眼睛溼潤,瞳仁擴大,臉上的神色雖然疲憊,臉卻燒得通紅,也是逢年過節喜氣洋洋的臉色。她看見小叔子似乎大吃一驚,緊緊抓住他的手,身體微微晃了一下。維特尼心裡納悶不知道她是不是喝了酒。他不時在聚會上見她喝酒,一口一口慢慢地喝,有條不紊地喝,似乎要麻醉自己。他從來沒見過她喝醉,更沒見過她現在這個樣子。
維特尼道歉道:“艾倫,對不起,打擾你啦,——你們沒有給我回電話,我為你擔心。”
“擔心?為我?”艾倫笑望著維特尼,眨了眨眼睛。那笑容先是詢問,然後漸漸擴充套件成滿面笑容。她的眼睛也閃出了亮光。“為我?”
“——還有你那幾個姑娘。”
“——我的姑娘?”
艾倫哈哈大笑。笑聲高昂、歡快、甜美,維特尼從來沒有聽見過她笑得這麼爽朗。
維特尼進門後,艾倫迅速把門關上,顯得十分熱情。她拉著維特尼的手,急切地把他領進大廳——她的手冰涼、溼乎乎、硬邦邦,——她迅速把大廳裡的燈熄滅,叫道:“是維特尼叔叔,姑娘們!——是維特尼叔叔!”聽聲音似乎如釋重負,此外聲音裡還夾雜著莫名其妙的歡快。
維特尼困惑不解地打量嫂嫂。艾倫穿著一條有汙漬的便褲,一件工作服,繫著一條圍裙;她棕色的頭髮隨隨便便地攏在腦後,露出了小巧玲瓏的耳朵;她沒有化妝,連口紅也沒有塗,這樣看上去比維特尼往常看見的樣子顯得更年輕、更脆弱。在大庭廣眾中,作為奎恩?帕克森的妻子,艾倫嫵媚嬌柔——是個文靜、少言寡語、講究穿著打扮、說話不卑不亢的俏佳人。奎恩喜歡女人穿高跟鞋——至少要外貌漂亮——因此即使是一般的聚會,艾倫也難得不穿高跟鞋。
這一天夜晚,艾倫穿的是平跟鞋,顯得比維特尼想象中的艾倫更加嬌小,不及她的大女兒莫利高。
艾倫領著維特尼往屋後的廚房走去——一路上,所有的房間都沒有燈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