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無法推脫。上次您說新得了一個偏方,只要每日服食少許砒霜,便可使得容顏妍麗,永葆青春。但因為您甚少出府,不便採買,便讓奴婢去替您買些回來,奴婢自然無從違逆。但砒霜買回來後,奴婢因見您容貌無甚變化,卻又有些奇怪,心想莫非是那方子不靈驗。卻萬萬沒有想到,您買來砒霜竟是為做這等惡毒之事!”
說到這裡,紅解神情轉為慘然,跪下去向白氏連連磕頭:“小彩是奴婢的同鄉,只同府裡簽了長契,並未賣斷。她家給新她議了門好親,原本說等過了年就向夫人求個情,接她回家完了婚再過來。她還約了奴婢一定要去喝喜酒。可誰知道她嫁妝剛剛繡完,竟然就出了這等事!我們雖然是為奴為婢的,到底也是人命啊!還求夫人替小彩作主啊!”
小彩正是剛才死去的丫鬟。主人家對簽了賣身契的奴婢有生殺予奪之權,對於只簽了長契的卻不能隨意打殺。在世家之中,雖然偶爾也會發生僱請的丫鬟小子死於意外之事,但既然表面上只是“意外”,那麼在官家面前也說得過去,屆時只消賠死者親人一筆銀子,就能消抹過去。
但,一旦人命犯在明面上就不同了。如果是簽了死契的,至多不過是動手之人從此敗壞了聲名;若只是長契,那麼——
當下眾人看向明華容的目光,已從懷疑變成了瞭然、不屑、嘆息……而白氏更是滿面痛心疾首,不斷嘆息後悔道:“是我這做母親的沒盡到責。”
旁邊自然有人出聲相勸:“這事哪裡防得過來的,白夫人莫再自責,保重貴體要緊。”
面對所有人的指摘猜忌,明華容毫無驚慌之色,但也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反而向陳太醫問道:“您剛才的話沒說完吧?”
見狀,白氏目光微閃,說道:“華容,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陳太醫說什麼?你——”
“白夫人莫急,明大小姐說得不錯,老朽剛才的話,確實沒有說完。”見自己剛要說話,卻又再度被打斷,陳太醫不滿地瞪了白氏一眼。他在宮中時因為醫術精湛,為人又耿直公道,各殿的主子奴婢找他診治都十分放心,待他更是相當敬重,從沒有人敢似白氏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斷他的話。
什麼?!聞言,白氏眼皮一跳,還想再說什麼,微有怒意的陳太醫已先開了口:“剛才老朽確實是那女子口中驗出了砒霜,但是,她的死卻並非砒霜造成。砒霜中毒者指甲與舌根都會變色,但經老朽檢查,她的這些地方並未出現相應症侯。所以,老朽斷定,砒霜乃是有人在那女子死後,才放入她口中,試圖讓人誤以為她是因服食砒霜而死。但因死者已矣,呼吸既絕,氣血不再流通,身體無法吸收毒素,相應的症狀自然顯現不出來。”
聽到這話,暖廳前一片寂靜,諸多夫人們都不由自主張大了嘴巴,片刻後才驚覺失儀,連忙用手掩住了嘴,但心中仍是十分震驚:怎麼一個小小丫鬟的死,會查出這般詭奇的波折。
陳太醫也不理會眾人反應,頓了一頓,又說道:“至於她真正的死因,老朽已然查明,乃是因為服食了滲有紫溶粉的食物。紫溶是一種生在水邊的植物,十分少見,其外形酷似蘆葦,其花其莖無毒,其根懷有一種奇特的異香,實際卻是劇毒無比。人只要服下一點點,便是華陀再世、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
白氏聽到懷有異香等語,臉色不禁一變。她與陳太醫打了多年交道,從未聽對方說過毒藥之事,本以為他不懂毒術,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能查到這一點。但她仍不死心地強辯道:“陳太醫,你精於醫術,但對於毒藥卻未必瞭解,會不會是弄錯了?”
見她不但一再衝撞自己,現在更懷疑自己的水平,陳太醫直氣吹鬍子瞪眼睛:“白夫人,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醫毒不分家這句話麼?世上植物各有特性,只要運用得當,毒藥亦可救人。我身為多年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