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施了一禮,稟報說道:“諸位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夫人們自己請的大夫,和我們府上請的陳老太醫已經到了。”
聞言,明華容目中凜寒之色更甚,轉身便向暖廳走去。其他剛才沒有喝過湯,自覺無礙的夫人們也跟了出來,美其名曰為需要診脈的夫人們騰地兒,實際卻是要跟過去看熱鬧。
再度回到暖廳,門口已守了許多下人,但廳內卻是空空蕩蕩,唯有依舊保持著倒斃姿勢的丫鬟躺在地上。
“陳老太醫,你過來了。”白氏正與兩鬢斑白的陳太醫寒喧,抬眼看見明華容過來,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像一條吐信的毒蛇看到了獵物:“今日要勞煩你幫我查一查那丫鬟的死因,你是個公道耿直的人,相信一旦查出什麼蛛絲螞跡,肯定會直言不諱,幫我們找出真兇,還明家一個家宅安寧。”
聽她說得分外鄭重,尤其在說到末一句時,幾乎是一字一句,似乎是特地說給什麼人聽的。陳太醫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謙讓道:“不敢,老朽必當盡力而為。”
說罷,他讓身邊的醫童開啟藥箱,取出一方面巾掩住口鼻,拈了幾枚銀針在手中,又讓明府下人多送幾盞油燈過來,這才進屋。
這時,眾人都已趕到屋外,又是好奇又是緊張地等待著陳太醫的檢驗結果。白氏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明華容,心中冷笑得意不已,面上卻是一派凝重:“華容,你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
“真是奇怪,陳太醫還未查驗出結果,也並沒有任何線索指證於我,為何夫人偏偏一口咬定那丫鬟是因我而死?”明華容淡淡說道。
白氏連連搖頭,故作無奈道:“一切的疑點,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若繼續執迷不悟,我也沒有辦法。”
明華容反唇相譏道:“我倒希望夫人不要繼續自以為是地勸我,除非您希望是我殺了她。”
“你——”
這話裡的諷刺暗示之意實在太明顯,白氏頓時將臉一沉,剛要喝斥,卻見陳太醫走了出來。便再顧不上與明華容唇槍舌劍,連忙迎了上去:“陳太醫,可看出什麼沒有?”
陳太醫答道:“老朽以銀針刺穴,又觀察了她的耳鼻舌眼等處,已然確定,這名女子是因中毒身亡。”
“有沒有驗出是什麼毒物?”白氏急切地問道。(。MianHuaTang。cc 棉花糖)
“這個……”
陳太醫面上略有遲疑,似在斟酌著什麼,白氏卻誤解了他的意思,搶先說道:“陳太醫是杏林高手,一生只和良藥打交道,或許對毒物並不瞭解。不過,我剛剛趁空仔細想了一下,覺得這事既然出在內宅,死的又只是一名小小丫鬟,下手之人應該也是內宅之人,多半沒有機會得到什麼稀奇的毒藥。依我猜,多半是夾竹桃粉、砒霜一類的常見毒物吧。這些藥凡是藥鋪均可買到,到手十分容易。”
這話有理有據,聽得眾人連連點頭,但陳太醫聽罷,臉上迷惑之色卻更深了:“砒霜?這……老朽確是從這女子口中驗出了砒霜——”
“果然如此!”白氏要的就是這句話,等不及陳太醫說完,便大聲打斷了他的話:“砒霜乃劇毒之物,按照例律,藥鋪售賣時都要登記買主姓名,只要查一查帝京各家藥鋪最近的售賣清單,再對比下今日進出過這間暖廳的人,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一旁,剛剛依言為陳太醫送來油燈的丫鬟紅解卻突然驚呼一聲:“砒霜?!這……大小姐,您最近不是剛託奴婢買過一些麼?”
聞言,眾人都驚訝地嚮明華容看去,個別膽小的人,腳下還情不自禁倒退了幾步。
明華容卻是一臉訝然:“這話可奇怪了,你是夫人房裡的丫鬟,我如何指使得動你?”
“話雖如此,可奴婢既為下人,但凡主子們有送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