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楊媽媽匍匐於地,身體微微發抖,看上去嚇得不輕,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眼中正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奴婢……奴婢本是夫人安排到老夫人房裡的,奴婢雖在翠葆院伺候,私下卻奉了夫人命令,時不時向她稟報老夫人的動靜。奴婢擔著這份差使,夫人便再沒派過其他事。誰知今日,夫人回房不久,便差身邊的親信來找我,說是老爺要去盤問五小姐這兩天的事情,夫人怕她生氣說出些不好聽的話來,便拿了包異香異氣的藥粉給我,說這是安神助眠的藥物,讓我假借老夫人探望之名,悄悄設法給五小姐服下。屆時五小姐叫不醒,老爺也沒法子。夫人的話,奴婢不敢不從,便趕緊去了。”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頓,語氣轉為驚恐:“奴婢將那藥悄悄放進五小姐的茶裡,親眼看著她喝了茶才回來。誰知道奴婢前腳才回到老太太面前,過不多會兒大小姐便來了,說她去探望五小姐,兩人才說著話五小姐就沒了氣兒!大小姐聽五小姐死前掙扎著說她中了毒,後來一看果然症狀同白天死掉的那丫鬟相同,頓時嚇得不輕,趕緊過來稟報老夫人。這話剛巧被奴婢聽見,奴婢這才知道,夫人給的根本不是什麼安神藥粉,而是要人命的毒藥啊!求老夫人明鑑,奴婢實在無意要害五小姐,全是夫人騙我的!是夫人授意的啊!”
待她說完,屋中霎時一片死寂。(。MianHuaTang。cc 棉花糖)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聲音愈發惱怒:“你假託我的名義去給若錦服毒,是不是準備事發後推託到我身上?幸好這老貨不經嚇,聽見五丫頭死了嚇得什麼似的,三言兩語便招供出來,否則這黑鍋我豈不背定了!白思蘭,你好狠毒的心腸!害了五丫頭和孫姨娘還不夠,還準備把我老婆子也折騰死麼?!”
白思蘭正是白氏的閨名,自從她嫁到明家後,幾乎沒有人喊過她的名字。當下聽到老夫人連名帶姓的怒斥,白氏身軀一震,抬頭定定看了老夫人片刻,突然仰面大笑起來。
她笑聲怪異,再襯著她臉上的猶自鮮明,血肉外翻的傷痕,簡直像個惡鬼一般。眾人見狀都不禁心生寒意,不約而同往後退了幾步。
老夫人也被她一連串的長笑搞懵了,不禁又拍了下桌子,怒斥道:“你搞什麼鬼?以為裝模作樣就不用認罪了嗎?”
“認罪?”聞言,白氏陡然止住長笑,一字一句,語氣怨毒地說道:“我何罪之有?原本就是你們串通好了來栽贓我的!這個姓楊的老貨,以前雖然跟過我一陣子,但七八年前她侄女死後,她不就死心塌地投靠了你麼?當初我想把她趕出府去,還是你出頭保的她。如今你反而說她是我佈下的眼線,是我指使了她毒死明若錦那小賤人,豈不教人笑掉大牙!”
她自覺句句屬實,所以說得分外理直氣壯。但這話落在老夫人耳中,卻與狡辯無疑。見她居然敢反咬一口,老夫人氣得呼吸急促,用力喘了一下剛要說話,卻聽跪在地上的楊氏哀聲說道:“老夫人確實待奴婢極好,奴婢的侄女死後,奴婢亦曾起念向老夫人坦白一切,但終究是顧忌著夫人的手段,加上奴婢的賣身契還放在白家,縱然心有愧疚不安,也只有生生忍下,依舊暗中替夫人打探老夫人的訊息。只是這一次……這一次夫人實在太過份了,竟然誆騙奴婢去毒殺五小姐。既知必死無疑,奴婢自然也無所顧慮,索性將這些年的心事統統講出來了。”
這話完全推翻了白氏之前的反駁,老夫人立即斥道:“聽聽這話!連你的眼線都看不過眼了,你還敢抵賴否認?她若不是你的人,賣身契為何會到了白家?再者,旁的不說,害死五丫頭的毒藥可是和今天中午那丫鬟服下的一模一樣!你拿這藥毒死了孫姨娘,現在連她女兒也不放過,心腸之歹毒當真令人髮指!我兒怎麼會娶了你這樣惡毒的媳婦!”
白氏沒有理會老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