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至尊者所居之處,果然是大氣磅礴,別處望塵莫及。
視線略略一轉,從高大的城牆移到城前,明華容說道:“原來有不少人到得更早。”
城門前專為權貴們留出的空地上早停放了二十來張或大氣或古樸,或典雅或精美,裝飾迥異,又無一例外皆是名貴的馬車。許多穿著朝服的臣子,錦衣華服的公子,與精心裝扮的小姐正下人簇擁中下了車向城門走去。'。mianhuatang。cc 超多好看小說'而另一些靠在牆角的馬車前,車伕們更是百無聊賴地縮著脖子打盹,顯然已是來了一段時間了。
明守靖這時也已下得車來,面向城門,以目示意,嚮明華容說道:“這裡開了兩扇城門,一會兒為父會從左側那扇進去,你則走右邊的門。驗過令牌,進入宮牆之後自會有掌事宮女接引你,告訴你裡頭的規矩。你一定要遵從她們的話,切不可妄行妄動,如若因此出了差池,我唯你是問!”
因為近來三個女兒裡倒有兩個出了事,明守靖不由也對明華容嚴苛起來,遂將話說得十分嚴厲,口吻如同刻板的上司對待下屬一樣,全無身為人父的溫和。
一旁青玉聽著,不禁露出幾分不平的神情。明華容卻彷彿毫不在意,只看似恭順地說道:“是,老爺。”但稍加留意,卻能看出她眼中冷銳的嘲弄之色。
明守靖卻根本未察覺到,只為她乖順的反應滿意地點了點頭,頓了一頓,忽然又說道:“你怎麼盡叫為父老爺,也該學著霜月,稱我父親才是。”
明華容只當沒聽見這話,毫不理會。而明守靖此時也無心在這些細枝末節上糾纏,將出入的令牌遞給她,說道:“我馬上入城,你也莫再耽誤,這便進去吧。”
“是。”待他走後,明華容又向周圍打量片刻,便收回目光,扶著青玉的手,戴好風帽向前走去。
此時右邊城門處已站著兩三位小姐,正等待守衛驗看令牌。其中有兩人似是熟識好友,正神態親密地低聲交談,落了單被晾在一旁的那個枯等無趣,便東張西望地打發時間。視線掠過明華容身上時,卻是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失聲叫道:“明華容?!”
被突然叫到的明華容聞聲看去,一個熟人赫然映入眼簾,卻是幾日前曾見過的杜唐寶,便點了點頭,淡淡道:“原來是杜小姐。”
杜唐寶卻顧不上回禮,兀自上上下下打量著明華容,臉上掠過幾分不甘,幾分悻然:“打扮得妖妖嬈嬈,給誰看來。獨秀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
若論裝扮,其實杜唐寶打扮得更豔麗豪奢,手腕脖頸上都佩戴了許多珠寶玉石,臉上亦畫了相襯的濃妝。說這種話,無非是見不得向來看不起又討厭的人顯好罷了。明華容懶得跟她計較,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只抱著手爐站在旁邊,慢慢等待。
杜唐寶性格最是跋扈,見狀細眉一豎,立時吵嚷起來:“你真當自己是明家大小姐了?好大的架子!本小姐問你話,你竟然敢毫不理睬?!”
明華容原本不想與這種沒腦子的人計較,但見周圍的人都好奇地看過來,旁邊值守的皇城侍衛雖然紋風不動,眼風卻也掃向了這邊。她不想橫生枝節,剛要說話,卻聽身後傳來一個爽利又不失嬌美的聲音:“隔著老遠就聽到這聲河東獅吼,我當是誰,原來又是杜小姐啊。聽說你前幾天受驚生病了,我還說得空去探望探望你,現在看來,都是誤傳罷了。杜小姐這般中氣十足,頭上手上掛了這麼多也不嫌重得慌,可見定然是沒有生病的,倒教我白白擔心一場。”
她說得貌似誠懇關切,但聽清了的人都忍不住去打量杜唐寶的裝飾,一看之下,皆是忍俊不住:誠如她所說,杜小姐身上的首飾確是太多了,幾乎抵得上一個中等人家小姐首飾匣子裡的所有珍藏,活脫脫一個會走路的珠寶展示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