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為什麼每年都會鬧成這樣。”士兵抱怨道,“總是有人在小孩出生後戀戀不捨,自然這樣當初為什麼又要籤呢,我們也很無奈啊。”
“嗨,夥計。”旁邊計程車兵笑道,“或者他們只是想裝裝和藹的樣子。哪有母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這是威廉姆斯家的小孩吧,不是聽說一個伯爵想要。這多好,以後富貴的命,他們只要再生一個就好啦,反正一點也不在意。”
旁邊士兵反駁道:“別跟我說這些,不過是些自以為的有錢人,我只給政府做事。”
“只要十分鐘。”切斯特低沉地帶著剋制地說道,孩子的哭聲一直在他耳邊迴盪著,像是釘子扎著他的神經,“只讓我們和他呆十分鐘就好。”
這是克勞瑞絲聽到的第二次——除了上次因為婚約破滅切斯特對羅森先生用上了這種語調。現在他對著一個無名計程車兵,低頭卑微的請求。
克勞瑞絲幾乎產生一種錯覺,切斯特也對孩子擁有感情。她想起了找男人籤第二份合約時的場景,那時候男人是多麼的不願意又多麼的勉強。
兩個士兵好笑地搖搖頭,“子彈可不長眼啊。”他們說。
“並不會耽誤太久,我會主動送回來,請相信我。”
“你們必須要讓孩子和他的家人呆上一會,這對他有好處!”克勞瑞絲在旁義正言辭道。
士兵頭疼地看著這個紅頭髮的女人,他們真想拿槍托砸她的腦袋。
車裡的醫生也探出頭來:“我們也這麼認為,孩子一直在哭。我們可以使用一些安眠的藥劑,可這並不是一個最好的辦法。”
“好吧。”一個士兵懊惱地妥協,拿槍指了下切斯特,“最好快點。”
車上的一個護士抱孩子下來交給切斯特。
這是切斯特第一次碰到孩子,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甚至於有一點欣喜若狂和一點茫然無措。他感覺在接觸到他的那一刻,身體內部傳出一種無法描述的情感。
切斯特的大腦有一瞬間是空白的。
直到柔軟的觸覺傳遞到他的手上。
切斯特轉過身,克勞瑞絲在他身邊小聲地說:“威廉姆斯,那份檔案就在我家裡,如果你需要。”克勞瑞絲舔了下嘴唇,話讓她的嘴唇乾澀。她並不是很確定,但或許,人都該有條退路。
“我在家裡等你電話。”她說道。
切斯特看了她一眼,快速地往前走。
他幾乎是託著孩子,手不自覺地拍著。他感覺毯子裡的小嬰兒沒再哭了,安靜地躺在他的手上。
切斯特走上樓梯,穿過護士臺,來到病房前。
他深呼了一口氣,扭開門。
切斯特抬起頭,看見坐在床上的科里正看向他,金髮男人的嘴角還帶著一些弧度。
*
“哦,天啊——”科裡小心地接過小嬰兒,盯了他幾眼後評論道,“他真醜。”
切斯特在旁看著不說話。
科裡用手指輕輕點了兩下,毯子裡的嬰兒面板還很軟,小小的一團。他有點不敢相信,這個閉著眼的小傢伙居然在他的肚子裡呆了十個月。
這真奇怪。
以後這傢伙會養我嗎,科裡莫名其妙地想,或許會像我對他一樣對我。
那可有些糟糕了。
切斯特撐著頭,他很難得用這種姿勢,這讓男人看上去特別的悠閒。
切斯特覺得在這裡時間都變得慢了,什麼都像是不存在一樣。
只有他、科裡和孩子。
切斯特的手碰了下桌子上的杯子,是空的。在他想著要去哪兒弄些溫水來時,他的伴侶又發出了第二次驚歎——“哦上帝,他是個男孩。”
他比他還激動呢,他連上帝都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