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如果真的不交錢,怕是兒子保不住。
只是劉茂欠的銀子實在太多,他雖在劉家有些體面,可月銀也不過一月二兩銀子。
就算跟著劉鴻盛偶爾能撈些油水,也只是杯水車薪。
別說四千兩銀子,就算他將所有家產變賣,都湊不齊一半。
更何況,輸掉的那兩千兩還是從莊子上收的租子,要是這事被劉鴻盛知道,他一家吃不了兜著走。
辛嬤嬤的哭聲擾得劉貴頭疼不已,他咬咬牙道:“對方讓我去長樂樓接人,我先去求求,看能不能緩些時日。”
辛嬤嬤連連點頭,趕緊推著劉貴往外走。
劉貴叮囑她:“別再哭了!這事不能聲張,若是被老爺和老夫人發現,咱們一家都別想好好的!”
辛嬤嬤趕緊用袖子抹乾淨眼淚,衝著劉貴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劉貴張了張口,終是沒說出什麼來,揮揮手往院外去。
他先是去到劉鴻盛跟前,尋了個由頭告了假,這才匆匆出門往長樂樓去。
疏林等在長樂樓門口,遠遠地看到劉貴小跑著過來。
待他到了跟前,攔住他,遞給他一件物件。
劉貴正心裡慌亂著,被人攔住,看見這物件,頓時心突突起來。
這是劉茂隨身戴的玉塊,上頭有個微小缺口,那是劉鴻盛和張氏吵鬧時,不小心摔的,後來賞給了劉貴,劉貴給了劉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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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林沖著他說要見他的人在對面酒樓等著,劉貴攥緊了這玉,跟著疏林往千味樓去。
千味樓是平康坊最大的一間酒樓,一樓大堂,二三樓設了雅室。
劉貴跟在疏林後面一路上了三樓,隱隱還能聽到樓下小調唱著“水上浮月影,鏡中重花影”。
泣語聲猶如夏日裡的連天風雨,悲悲慼慼,冰冰涼涼。
疏林把人引到雅室門口,放了劉貴獨自進去,他關好門守在門口。
這間雅室很寬敞,靠窗邊有一面桌案。
蕭則玉端坐在桌後,一手把玩著一塊白玉,一手端著茶盞細細飲著。
窗外燈火如晝,街上人影重重,對面長樂樓裡喧鬧聲時時傳來。
聽得劉貴進門來,蕭則玉轉回頭,眉眼沉沉得望著他。
雙犀在旁邊煮茶,對著劉貴說:“這是永安郡主。”
劉貴本欲彎腰行禮的動作一僵,噗通一聲,雙膝跪地,口裡喊著:“草民見過郡主,郡主萬安。”
永嘉長公主府的永安郡主回京一事,是近日裡盛京最熱的談資。
街頭巷尾的百姓們自然沒有見過多少勳貴子弟,但是不妨礙大家的八卦之心。
劉貴微微抬起頭看了看端坐在桌後的少女,又迅速低下頭。
這位郡主並沒有過多打扮,素衣墨髮,眉似遠山之黛,眼若冰雪剔透,玉葉金柯,生來金貴。
接到長樂樓的贖人信,卻是永安郡主在此等候。
劉貴不是傻的,他才不會覺得是自己走錯了路,或是郡主的屬下帶錯了人。
蕭則玉放下茶盞,瓷器撞擊到木桌上,聲音清脆。
劉貴正心中緊張亂想,聞聲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趕忙又磕了一個頭。
蕭則玉沒有叫起,靜靜地盯著劉貴看了片刻。
“令郎欠我四千兩銀子未還,不得已,只得尋你前來相商。”
劉貴聽得心中一緊,這話說得客氣,語氣卻是漫不經心中透著上位者的傲慢。
劉貴是個聰明人,要不然他不會做到了劉鴻盛的貼身小廝,這麼多年,在劉府地位穩固。
劉茂輸掉了這大筆銀子,當然是他人蠢笨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