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壽堂表情詫異的道:
“主持公道?範老弟,你又要我主持什麼公道?”
咬咬牙,範苦竹不願再兜圈子打啞謎,他單刀直入的道:“回老爺子,在下師弟童立,拙荊白鳳,匿居貴處已有多日,敢乞老爺子將他二人交出,家門恩怨,自應私下了結!”
全壽堂依舊笑著道:“原來你是指的這檔子事,範老弟,我先不問你們之間有些什麼糾葛,我只請教,你憑什麼肯定令師弟與尊夫人是住在我這裡?”
範苦竹閉閉眼睛,道:“在下自有所本,且確知不誤,否則,怎敢無端闖來打擾老爺子?”
全壽堂摸著下巴道:“你如此相信某人傳言?”
範苦竹道:“不是傳言,而是事實;老爺子,沒有活人會欺騙一個將死亡的人,這並非憐憫,只是那個活人認為不必要對一個臨死的人,有所顧慮而已,在這種情況下聽到的話,應該都是真的,老爺子久經世故,當能體悟一二。”
笑得不大愉快了,全壽堂道:“如果我告訴你,人不在我這裡,你怎麼說?”
範苦竹平靜的道:“在下會說決不相信。”
全壽堂尚未及開口,站在他身後的那個粗矮人物已斷叱一聲,霹靂般大吼:“何物範苦竹,竟敢在老爺子面前這等放肆!”
範苦竹連眼皮也不撩一下,只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是‘三才幫’的二把頭‘鐵虎’上官彪,你不必在此時叫囂呼喝,假設你有興趣,任何時間地點,任何方式,我皆可奉陪!”
那上官彪滿臉的橫肉繃緊,吐字有若爆慄:“範苦竹,你唬得了別人卻唬不住我,就在這裡,就是現在,我便要好生給你一番教訓!”
範苦竹目光平視,冷漠的道:“你是找死,上官彪!”
師爺型的朋友不慍不怒的一笑道:“果然狂妄,範苦竹,不過你撞錯了碼頭,在‘大鵬樓’,豈有你賣狠使蠻的餘地?”
範苦竹唇角微撇:“‘三才幫’的總管事恐怕亦管不著我這一段,韓既昌,如若你想管,我包你少不了難堪!”
這位總管家聲聲冷笑:“眾叛親離,已如喪家之犬,卻竟有臉在此姿意跋扈,大言不慚,範苦竹,且看你還有幾步活路可走!”
範苦竹古井不波的道:“我之所以蒙以不幸,遭此冤屈,也多承各位的賜予,沒有推波助瀾,別具用心的幫兇,也不會有今天的惡果,各位恩德,豈能不報?”
全壽堂面如凝霜,細目暴睜:“範苦竹,你要言語謹慎,不可造次,須知我的忍耐並非無限!”
範苦竹沉緩的道:“我並不願意開罪老爺子,只希望老爺子能給我一個交代,老爺子一定明白,此事若無結果,我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默然片歇,全壽堂道:“坦白說,前幾天他們是住在我這裡,目下卻已離此他去……”
範苦竹道:“去到何處?”
全壽堂怒道:“兩個活繃亂跳的人,我又未曾拿繩子將他們拴住,去往何處我怎會知曉?”
範苦竹冷硬的道:“老爺子是江湖前輩,更是道上年高德劭的先進,隨口誑言又心存欺瞞,只怕有損老爺子的清譽吧?”
猛的一拍身旁長几,几上茶杯“譁啷”一聲墜地碎裂;全壽堂勃然色變:“好個大膽東西,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又以為是在衝著哪一個說話?範苦竹,你休要不識抬舉,自尋煩惱!”
範苦竹無動於衷,聲音凜烈:“老爺子,你當我來到‘大鵬樓’是打著什麼主意來的?假如我求的是忍氣吞聲,默而以息,假如我只為了看你的顏色,聽你幾句胡謅,我早就找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一頭撞死了,又何須如此大費周折?老爺子,我既然來此,便不曾想過全身而退!”
全壽堂滿臉漲得通紅,雙層下巴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