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斑?”楊束握筆的手頓了一下,嘀咕道:“他來幹什麼?讓他進來。”
宦官匆匆出去,許久之後領著龐斑從宮門外進來,到門口時龐斑唱名入內。穿著一身玄清衛的黑袍進來之後行禮束手站在一邊。
楊束把手裡的銅條批閱之後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龐斑,揮手讓宦官給其看座。
“龐大人有何事稟報?”楊束臉上帶著疲倦,看著龐斑帶起三分笑意的問到。
龐斑雙手奉上那份黑旗營做的卷宗,一邊躬身道:“啟稟陛下,黑旗營最近在清剿偽邪門修士時發現一些可疑的線索,然後順藤摸瓜,最後倍感驚心,於是不敢輕舉妄動特請陛下決斷。”
聽到龐斑這話,楊束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玄清衛的人事他登基之後一直沒有動過分毫。一來玄清衛特殊,二來玄清衛在皇室大考時依舊恪守本分,這讓他很放心,三來龐斑的能力有目共睹,對他也很恭順,沒有動的必要。一般而言的事情龐斑都可以一言而決,斷不會用到“心驚”二字,還送到他面前來請求決斷。況且事情聽起來還是由邪門修士牽扯出來的。
楊束的心裡莫名的有些煩躁,明白龐斑此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嗯了一聲,楊束接過宦官轉呈的卷宗,然後揮手屏退了書房裡的其餘人,之後才開啟卷宗看了起來。
越看眉頭越是深皺。甚至看到一半的時候楊束就抬起頭看了幾次龐斑,似乎意外中又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情緒。
龐斑倒是如石頭一樣端坐無言。卷宗裡的內容並不複雜,而且言語精簡,不需要他再在邊上開口介紹了,相信皇帝完全可以弄明白。
“砰!”的一聲,楊束看完之後將卷宗重重的合上,並且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臉上的疲倦被怒火衝散,雙眼裡的殺意幾乎快要溢位來了。
“黑旗營怎麼說?”
龐斑聞言回道:“回陛下,黑旗營目前掌握的情況已經有七成把握了,如果您允許的話他們立刻就能抵近觀察,是不是沾上邪門修士立馬就能有答案。”
楊束哼了一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立即動手,但不能讓呂家的人察覺。不論結果如何,第一時間將結果上報。”
別的都沒說,只是同意了黑旗營的請求。
先查,拿到了鐵石的證據之後再來談其它的。即便楊束再信任玄清衛,另一邊呂梁在他心裡的地位也著實不低,一切都要有依據才能決斷。
“臣領命!”
龐斑來這一趟就是請令的。得到皇帝的同意之後也不耽擱,躬身就退了下去,人還沒有走出皇宮就一份千里音符傳到了封日城黑旗營統領衙門沈浩的手裡。而沈浩也同樣沒耽擱片刻,接到許可之後立馬就給黑水下令,對呂梁藏起來的那兩家旁支的子弟進行近距離觀察。
當天晚上,戌正時,龐斑再次進宮求見皇帝束。將最新查實的訊息稟報了上去。
“此次查了呂家藏起來想要撇清關係的家中子弟一共八人,均為煉氣境初境,高者三重,低者剛入門。
這八人中七人身上的法力波動讓陣盤異動,確認為偽邪門修士,其突破之根本應該在於偽邪門修士所依仗的特殊丹藥“破障丹”。
如此,呂家遠房親戚已經確定與偽邪門修士有實際牽扯。”
就這麼幾句話,聽得楊束眉毛都要豎起來了,手來的茶杯被他一把摔得稀爛。
“狗雜碎!吃裡扒外的狗雜碎!”楊束有種深深的被背叛的憤怒,同時也有一種出奇的荒唐。自己內定的左相人選,一路跟著自己披荊斬棘的謀主,如今被居然查出來和邪門修士有牽扯。這算不算是自己扇自己耳光?
被人揹叛被自己看好的人背叛。楊束的憤怒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