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絕道:“不好。”
範悠繡瞬間愣住,積壓許久的怨氣在此刻爆發,一張薄粉敷面的豔麗容顏變得扭曲,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冷笑道:“冥念玉,你不要以為悠然哥哥對你好,便可以目中無人。更何況,他根本不可能喜歡你這樣的醜女的……”
冥念玉眉毛一挑,好笑道:“你太看得起在下了,你的悠然哥哥願意對誰好便對誰好,從始至終都是與我無關的……”
然悠繡的身子頓時僵住,看著眼前說得理所當然的冷麵女子,越想越覺得氣憤。她憑什麼如此理直氣壯地拒絕公主的邀請,就因為她骨子裡的血統嗎?心底那道剛剛被傷到的痛處又疼了一下,憑什麼她可以擁有仰望一切的權勢,憑什麼一個醜陋的女子也可以吸引住眾人的目光,憑什麼她站在這裡好好地為所欲為,自己卻要承受宮中的爾虞我詐?
60
刺心
“綠娥,送客。”
“等一下。”範悠繡突然大聲嚷道,寥若晨星的眼眸染上了幾抹寒意,故意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何長公主一定要你南下聖都……”
冥念玉身子輕顫了一下,停下欲走的步伐,轉過身,冷冷地盯著她,為什麼她會知道這些。心底一動,一字一字問道:“你想說什麼?”
“呵呵。”她抿嘴淺笑,寬大的繡擺緩緩一搖,故作姿態的轉身,金色的鳳冠映襯著大紅色的宮裝顯得素雅高貴,款步姍姍地向門外走去。小巧的玉足落到門檻時突然回頭,柳眉如煙,翩若驚鴻,瓊姿花貌,明眸善睞,一張紅潤的櫻桃小嘴微微揚起,嘲諷道:“範悠然會娶你不過是想拖住你,把你留在南朝。儲君?女帝?天大的笑話罷了。冥念玉你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而已,你懂什麼叫作工具嗎?就是用完後可以丟棄的人,所以,你比我還不如。哈哈……”整個大廳迴盪著女子放肆的笑聲,這笑聲中帶著一抹絕望的悲傷,失態的範悠繡似乎在安撫自己,不停地呢喃重複著,“範悠然不是真心喜歡你……”
遠處的松樹下,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白衣翩翩,玉樹臨風。範悠然冷著一張臉,纖細的手掌不經意間折斷了一旁的松枝。他望著失笑的悠秀,越過她,深深地凝視著那個一臉茫然的黃衫女子,淡淡的哀傷爬上了她倔犟的容顏。他捂住心口,突然一痛,原來真的不可以隨便造孽,否則便會有報應。這一刻,他突然想回到從前,回到生命的開始,陪著那個小女孩看書,習琴,研譜,一切都回到那個美好的春天,沒有後來,沒有誤會,沒有陰謀,更沒有這原本就不夠單純的開始……
“範悠然拖住我,有什麼好處?”冥念玉垂下眼眸,冷冷地啟口,故作鎮定地聲音中含著連自己都難以察覺的顫抖。她早就預感到這裡面隱藏著什麼,如果一切與母親有關,那麼養育之恩是不是可以徹底清了?為何在給了她一個無比幸福的童年後,用如此殘忍的方式放棄她,是恨嗎?對誰?對父親?還是其中有難言之隱,這群人要的到底是什麼……
“你想知道嗎?可惜宴會要開始了,我們一起過去可好?”範悠繡抬高了下巴,心中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這世上她擁有過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所以範悠然的寵溺是她賴以呼吸的全部,如今,連這個都沒有了,那麼範悠繡還有什麼不能失去的?
冥念玉不語,緊咬著嘴唇,嫣紅的薄唇滲出了幾抹血絲,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疼痛,心底很亂,如果範悠繡知道的話是不是意味著與太子有關?忽地一怔,冥念玉猶豫了,她要拿怎樣的立場去面對與她交換人生的姒風賜,那個一出生便失去光明的孩子。
整條路上,冥念玉一言不發,像是個被掏空的木偶,失去了往日的靈氣,心底五味劇雜,一個願意用親生子的性命保住她的女人不可能在十五年後選擇放棄她,那麼為何要留她在姒國,冥國儲君只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