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判官正過臉，低頭直直地看著她，眸色中暗藏的是深不見底的黑澤。

“你覺得呢？”陸判官眉睫微微顫動，勾唇問道。

“又來！你這樣繞著彎逗我有意思嗎？！我要是知道還會問你嗎？！”楚瀟瀟氣不打一處來，仰著頭鼓著腮幫子指責道。

“你連你身邊的人愛不愛你都感覺不到，還好意思問我啊？”

陸判官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吵架爭辯這塊兒也沒輸過。

當然，也沒讓過誰。

“你！你！你！……”楚瀟瀟氣得伸直手指筆直指著他，但就是詞窮，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我？我怎麼了，我說的是事實啊，你自己都不清楚身邊的人對你是真心還是假意，還問我，真是搞笑。”陸判官揣著手，吊兒郎當回道。

“你！你…像你這樣肯定不招女孩子喜歡！肯定！”楚瀟瀟乾脆站起身，指著他忿忿說道。

“那你可就錯了——”陸判官側過身，瀟灑地捋起眉梢的碎髮，仰著頭昂首挺胸，闊步嘚瑟道，“本官可是在地府享有盛譽的美男子，是千千萬萬個女鬼的男神呢！在顏值性格這塊兒，我拿捏得死死的！”

“……”

這鬼還能狗模狗樣說出這種話來，還有真是稀奇。

楚瀟瀟神情複雜地凝望著他。

……

雙方都沉默了幾秒，意識到楚瀟瀟沒有接話抬槓的意思，陸判官只好尷尬地輕咳了幾聲，“咳…言歸正傳。那個——”想了好一會兒，“那個…你剛才問我什麼來著？”

楚瀟瀟十分無語地癟了癟嘴唇，白眼差點沒翻到天上去。但也拿他沒辦法，只能好聲說道，“我只是想知道鍾欣然最後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皓哲真的沒有一絲猶豫就殺了我？真的對她鍾情、痴情？”

“感情這種事呢，我畢竟不是當事人，所以並不清楚。”陸判官故作正經回覆道。

這話說出口，可把楚瀟瀟給氣笑了，她叉著腰斜著眼，稍揚下巴:“你不清楚？！還有什麼事兒是擁有‘上帝視角’卻不知道的？！你給我的種種提示難道不是基於對這整件事瞭如指掌？！你現在跟我說不清楚，這不明擺著糊弄我嘛！”

陸判官聽著她咋咋呼呼，如此振振有詞的一席話，眼角的笑意更濃了，於是，只好背過身子，假嚴肅道，“我雖然有你所說的‘上帝視角’，但人們的真實想法我是無法得知的，只能透過人的行為去揣測推斷。”

“我也不跟你掰扯了。來來來，把薛皓哲那天晚上殺我的畫面給我調出來，我自己看！”楚瀟瀟懶得跟他廢話，走到他面前，直直伸長手討要道。

這回輪到陸判官氣笑:“你當是電影呢？還能拉進度條有回放的？！”

“不然呢？！”楚瀟瀟重重點點頭篤定道。

“沒這樣的，不可以！”

“哼，原來你沒這本事啊。”楚瀟瀟輕蔑地上下打量著他，輕笑道。

陸判官眉心一跳，挑眉，狡黠地看著她:“沒本事？你居然敢對一個男生說他沒本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