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跟想的不太一樣,但是這樣也好。」江硯白答非所問,在許未的注視下,親手將紅繩系在了許未的腳踝上。
溫暖的燈光下,向來矜貴的男生此刻捧著他的腳,神情專注又溫柔,簡單地系紅繩的動作也被他做得優雅好看,就像是某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儀式。
細伶伶的腳踝被紅繩與果核襯得愈發白生好看,江硯白凝視了片刻,低頭在其上印上了虔誠的一吻。
「許未,我鎖住你了。」
許未失眠了。
標間,兩張床,他和江硯白一人一張。
可他失眠了。
他睜眼看著陽臺外的山月,只覺得月亮燙得晃,就跟他的腳踝一樣。
江硯白這個人真是……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翻出手機一看,都凌晨四點了。
再過幾個小時就要早起集合了,可他如何也醞釀不出睡意。
煩死了!
許未乾脆爬起床,躡手躡腳地走到江硯白到床邊,輕輕蹲下來。
借著透進的月光他盯著江硯白的臉,惡狠狠道:「江硯白,你說你是不是妖精?」
「不是。」
「!!!」
沒有一絲防備,許未對上了江硯白睜開的雙眼,他驚得差點兒又要跌坐到地上,卻被江硯白及時撈回帶倒。
他壓在江硯白身上。
「你他媽大晚上裝睡?」許未先發制人。
「你不也沒睡。」江硯白半點兒不怯。
「我睡不著。」
「我也睡不著。」
相視沉默,三秒後,江硯白輕笑了聲,聲音擦著許未的鼻息。
「不如我們一起做點有趣的事?」
「!!!」
四點二十分,兩人裹著羽絨服出了酒店。看著江硯白掃了輛雙座腳踏車的時候,許未才徹底鬆了口氣。
冬夜的凌晨天還是黑的,跟午夜時分沒有多大的差別,溫度也一樣的冷。
許未坐在後座上舉著手機給江硯白打手電筒,腦袋縮在江硯白的背後,躲著刮來的寒風。
「江硯白你認路嗎?」
「初二那年來過一次,認路。」
「可以啊小江同志。」
「小江導遊誠心為您服務。」
「那就靠你了,勝利小江號,沖呀!」
手電筒的燈在山路上搖搖晃晃,兩個年輕的男孩共騎著一輛腳踏車,迎著寒風自由地飛馳。
他們披星戴月,穿過小鎮,路過大湖,最後在一個山崖邊的小露臺上停住。
江硯白說要帶他看日出,景山的冠雲峰就是看日出的景點,但江硯白沒有帶他去那裡,說是這裡的視野其實更好。
露臺邊有一株老樹,和六百年的神樹是同一個品種,也有些年頭,不過沒有神樹那麼古老。兩人將腳踏車停在樹邊,走到崖邊,坐下。
一路飛馳,時間也溜得飛快,此時已到了五點。
但遠沒到日出的時候。
「江硯白你是不是狗,七點半才日出,你現在就把我拽出來,冷死了。」許未罵罵咧咧,卻是笑著的。
「冷?」
「你說呢?」
「那你伸進來。」
江硯白說著讓許未把手揣進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裡。
許未沒多想,伸手——
「江硯白!」
「嗯?」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暗夜裡許未的雙眼因驚喜而亮得出奇,就像頭頂的星星。
他從江硯白的荷包裡摸到了一罐熱咖啡。
「掃腳踏車的時候看到了自動販賣機。」江硯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