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側身恰巧也看見兒子兒媳並女兒三人,面上紅過一紅,搭在那姐兒腰上的手就勢縮了回來。那姐兒貫會看人眼色,猜出江白圭三人定是江老爺兒女,又見江老爺欲走,哪裡肯放過他,將整個身子倚在他身上,用膩的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兒道:“江老爺,你方才應了奴家的,要與奴家買身新衣。。。。。。”
兩人身後還跟著個龜奴,趁機道:“江老爺,你若要走,還請你將這幾日欠媽媽十兩銀付小的罷。”
這時節文人士大夫吃酒喚姐兒作陪算不得異事,許多人還將以妓鞋飲酒看作風雅,是以江老爺只初見兒媳女兒在才面露尷尬,到這時已鎮定,攤手與江白圭道:“我帶出的銀子花完,拿十五兩銀子來,我好與這二人。”
江白圭心頭著惱,但父親伸手,他不好不與,只將身上僅有的五兩銀子把與江老爺。江老爺掂出不夠,轉頭去看江雅,江雅是隻進不出之人,不待他開口就擺手道:“父親休要看我,我方才買緞子已將身上銀子花光,僱轎的錢還是白圭把的呢。”說罷,只嫌父親丟臉,轉身上轎。
桅子怕江老爺問自個要錢,掉頭去看風景。江老爺縱然臉厚,也不好意思讓兒媳拿銀子出來替自個付館中積賬,訕笑著將手中的五兩銀子丟與龜奴,道:“身上沒帶這許多現銀,餘下的改日再給。”
那姐兒哪裡肯,拽著江老爺不放,江老爺看她與自己沒臉,抬手給了她兩巴掌。姐兒頓時哭天搶地起來,引來幾人看熱鬧,龜奴見人多壯膽,上前拉住江老爺不鬆手。
江白圭見父親這般丟臉,氣的兩條眉毛擰在一起,恨不能尋條地縫鑽進去。桅子縱是帶著幃帽,也覺的面上無光,一把將江白圭拉到橋中,吩咐轎伕快走,只留下江老爺與那姐兒在那耍猴。
江白圭撩了轎簾回頭去望了好一時,到底不忍,想問桅子借銀子,卻又開不得口,猶猶豫豫在那生悶氣。
桅子看穿他的心思,道:“你這次不忍,替老爺還了館中積帳,下次老爺再欠,你再還,還上幾次,老爺就能借了你的名頭在外到處賒賬,只怕到時你賣了自個兒也還不起。”
江白圭悶不做聲。
桅子又道:“你若真為家中好,為老爺好,就該將今日之事與老太爺講明,不然到時家中僅剩的大屋也會被老爺敗掉,看你可還有房住。”
江白圭知她說的在理,但聽她將自個父親說的如此不堪,到底不好接話,只是點頭卻不做聲。到得家中,猶豫半日,他還是去了頤養居見老太爺。
老太爺是個霹靂性子,聽過,哪裡坐得位,不等江老爺來家,提了條門栓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待江白圭反應過來,老太爺早走的沒影。老太爺尋到飄香樓外,見那裡圍得水洩不通,氣的周身發抖。人群中有人識得老太爺,見他提了門栓站著人群外不得進,喊了聲:“江家老太爺來了。”有些好事者,自覺就與老太爺讓出一條道來。
江老太爺透過那條道,看見老兒子披頭散髮被人拉住,身上衣衫已被破了幾處,幾步上前,看也不看,就將身上的門栓往兒子身上招呼。江老爺吃痛,抱著頭想要逃,但他這二年被酒色掏空身體,哪裡逃得過老太爺這練武之人,身上著實捱了二三十下。
那姐兒與龜奴見事情鬧大,既怕老太爺的門栓落在自個身上,又怕吃官司,相互打了個眼色,順著人群想溜。老太爺瞥見二人,喝道:“給我站住。”他聲如炸雷,將兩人驚的差點摔倒。待兩人站定,老太爺又道:“我江家從不欠人錢帳,一會隨我去家中取銀子。”一聽還有銀子拿,姐兒與龜奴哪有不喜歡的,俱規規矩矩的在邊上站著看江老爺捱打。
老太爺直打的兒子癱在地上立不起來,方才住手,拱手與眾人道:“我教子不嚴,讓各位見笑了。還請各位與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