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
桑枝夏少有這種被裹成球的經歷,不是很自在地伸手扯了扯衣領,剛一動作手上就被謝夫人啪地抽了一下:“不許動。”
桑枝夏:“……”
“娘,我……”
“你說什麼也不頂用。”
謝夫人緊鎖著眉滿臉嚴肅,扒拉著桑枝夏在眼前轉了一圈,確定每一層都裹得嚴嚴實實了,這才說:“我說讓你多在家裡養幾個月,你非說不。”
“既是要不聽話,那就必須把衣裳裹足數,不然你就在家待著。”
桑枝夏在家足足被關了兩個多月,現在是一點兒也不想在家窩著了。
一心只想衝入狂風的桑枝夏瞬間變得無比乖巧,在一旁抱著小糯糯的許文秀看得好笑:“你娘說得對,要聽話。”
桑枝夏看著謝夫人拿出的小暖爐,笑得乾巴巴的:“是,我聽話。”
狐裘加身暖爐到手,謝夫人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出門前愣是逼著桑枝夏又多戴了一頂雪帽。
“這天看起來像是要下雪,你記得把帽子戴好了不許摘,千萬不能受凍受風,記住了嗎?”
桑枝夏千依百順說什麼都應好,出門前彎腰挨個戳了戳小糯糯和小元寶白嫩得跟豆腐似的臉蛋子,看著兩個小娃娃圓溜溜的大眼睛心頭軟成一片,忍不住又戳了一下。
小糯糯早了不到半刻當了姐姐,從出生到月齡為二,小小兩個月的年紀就帶著一眼看得出的鎮定,面對桑枝夏的上手習以為常,堪稱是氣定神閒地打了個小哈欠,一副我懶得搭理你的樣子。
小元寶是個兩個月的小男子漢,不光是有出生那日就看得出的眉眼精緻秀氣,這個小男子漢還嬌滴滴的,一點兒都不鎮定。
跟小糯糯的冷靜無視不同,小元寶在被戳到第三下的時候就在癟嘴了,眼裡還有淚花花打轉。
桑枝夏的動作莫名一僵,在許文秀和謝夫人同時投來的不滿目光中撒手就走:“婆婆,娘,我先出去了。”
“一會兒回來給你們帶暖棚裡新出的冬蘿蔔當果子吃!”
桑枝夏說完像是生怕屋裡的人反悔了被逮回來似的,一路踩著地上的積雪跑得沒了影兒。
謝夫人扶著門框悵然嘆氣:“我記得夏夏以前沒這麼皮的。”
那時候尚在閨中的桑枝夏溫順得跟只膽弱的鳥雀一般,誰的聲音稍微大些,就能嚇得眼眶發紅。
誰知只不過短短三年,竟是脫胎換骨變成了如今這般?
謝夫人繼續嘆氣,徐二嬸抱著要哭不哭的小元寶哄了哄,滿不在乎地說:“別隻說夏夏變了,夫人你瞧瞧這屋裡的誰不是換了個活法?”
徐二嬸揶揄道:“旁的不敢說,你單看看我嫂子你親家母,當年多溫柔的人,現在不也染了揪徐璈耳朵的潑辣?”
如果不是突逢大變,她們這些人或許一輩子都會被包裹在那層光鮮體面的貴婦人的皮囊之下,哪兒會有如今的樣子?
徐三嬸前半生清高冷性,萬般皆下塵,是活脫脫的孤傲才女。
現在呢?
徐三嬸被她的眼神盯得好笑,嗤道:“吃人的世道,太綿軟了活不下去。”
“放得下架子挺得起腰板,活著才是體面和要緊,我覺得夏夏這樣很好,比當不得事兒的強。”
幾人言語之下說起了桑枝夏,緊接著不知怎地就說到了兩個小娃娃的身上。
徐二嬸好不容易把險些被親孃戳哭的小元寶哄好,忍不住笑話:“這可是小男子漢呢,怎麼還比糯糯喜哭鬧愛委屈呢?”
小糯糯一日哭不上兩次,而且大多數時候都是嗷嗷幾聲就止得住。
小元寶不行。
這孩子活脫脫地像個舌根長出去三尺長的,一旦嗷嗷起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