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挺暖和的嗎?”
馬車從外表上看平平無奇,內裡卻經過了特殊的打造。
不光是車廂的夾板比尋常的馬車厚了一倍,夾板中間還絮了厚厚的棉花,外層覆了一層防風的牛皮。
車廂裡也早早地點了熏籠,溫度適宜。
桑枝夏覺得如果不是點翠和畫扇的嘴真的很碎,自己其實連這件狐裘都可以脫了不穿。
齊老原本是要跟著桑枝夏一起的,然而老頭兒上車坐了不到一刻鐘,就被熱得待不住了,自己頂了雪帽出去騎馬。
車廂裡還坐著個被桑枝夏一起叫出來的沈安竹。
沈安竹是有生之年頭一次在西北這樣的寒冷之地過冬,身上裹出的厚度比起桑枝夏來只多不少。
頭一次歷經寒冷的沈安竹對車廂裡的溫熱適應良好,撥弄著手中的珠串笑笑說:“聽聞東家近來有大事兒要做,我還以為要過些日子才能使喚得上我。”
“東家是打算帶著我一起去赴那什麼眾商集會?”
桑枝夏好笑道:“那就是瘋子演給呆子看的一出大戲,你去有什麼可看的?”
眾商集會只不過是個笑話,桑枝夏去也只是單純想撿樂子,不至於一次出動這麼些人。
彭遠亮沒有這麼大的臉面。
那狗東西不配。
桑枝夏抓起桌上曬乾的橘皮扔進熏籠,聞著鼻尖縈繞的淡淡橘香,懶懶地說:“那勞什子聚會是在明日,我今日得空,索性先帶你去北城轉轉。”
“北城中我有好幾個鋪子,收益都還算不錯,你去看一圈做到心中有數,過些日子就去鋪子裡輪著待些時日。”
沈安竹在經商一道上的天賦毋庸置疑,這人的能力絕對比桑枝夏手底下目前的那些管事都強。
桑枝夏一開始就沒打算只讓這人管一個鋪子。
進城的路上枯燥無趣,桑枝夏索性換了個更舒服懶散的姿勢靠著,慢條斯理地說:“我這幾年鋪子雜七雜八地開了不少,加上我二嬸的繡莊布店,還有我三叔的釀酒坊和酒館,做什麼都有。”
“只是品類多了,地方廣,總覺得沒有統一的章程,打理起來不是很方便。”
桑枝夏之前變換名頭買下了一條街的鋪面,從香薰調料到布匹雜糧都有販賣。
桑枝夏有心藏了半條腿,所以這些鋪子對外的名義都來自不同的主顧。
外人不知內情,只當是不同的人開的。
然而實際上,從街頭走到街尾,不管買了什麼最後的銀子都是入了桑枝夏的荷包。
聚少成多的好處顯而易見,但隨之帶來的麻煩也擺在明面上。
生意太多太雜,每個鋪子的管事性格和行事風格不同,最後匯總到桑枝夏眼前的不管是賬本還是規劃,都帶著濃濃的個人風格,不成體統,難成一套。
桑枝夏之前一是暫時沒精力顧及這一塊,二是暫時選不出合適的人來進行統一,不得不臨時擱置。
可現在不一樣了。
桑枝夏笑眯眯地看著沈安竹,挑眉道:“這次的眾商集會倒是提醒我了,咱們也可以搞個類似商會的組織,把這些散開的散沙管控一下,統一標準。”
“我覺得你去做這個人就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