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一開始的計劃,最遲後日便可抵達安城。
可現在中途耽擱了,如約守期就變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兒。
趙忠全隔著不斷繚繞起的煙歪了歪頭,拍拍手走到徐璈的身邊嘀咕:“不就是稍微晚幾日回去麼?”
“你夫人家教如此嚴苛,回去晚了,難不成是要攆著你追罪問責?”
徐璈嘴角拉緊沒有接話,趙忠全很是耐不住寂寞:“你不是往安城送信了嗎?你夫人應該能理解的吧?”
“要不你把送信的那隻白鷹再叫來,我寫封信幫你解釋解釋?”
徐璈被他叨叨得頭疼,暗暗咬牙:“雨勢大到都引發泥石流了,你為何會覺得白鷹仍能傳信?”
他上一次往安城送信言明瞭自己的歸期,白鷹一去未回,十有八九是被大雨攔住了,現下不知去向。
臨時再給桑枝夏送信顯然是來不及,派人前往也不現實。
桑枝夏在安城等他。
然而他不能如約回去。
徐璈頭一次對桑枝夏說話不算話,正是膈應得不行,見趙忠全還想叨叨,沒好氣地橫了一個眼刀:“換馬車?”
“馬車也是一樣的?”
趙忠全底氣不足地眨了眨眼,腳下一轉果斷往回:“大夫說這藥熬多久合適來著?時辰是不是差不多了?”
“別睡了,醒醒起來吃藥!”
大雨片刻不停洩洪而下,蓋住了趙忠全的絮絮叨叨,也在徐璈的眼角染上了一抹陰鬱。
莫名的急躁讓徐璈怎麼都靜不下心,指尖一滑刻刀鋒銳的一角劃破指尖,鮮血溢位。
徐璈凝視著冒出的血滴,心裡毫無徵兆的就是咯噔一下。
唰的一聲,昏昏欲睡的趙忠全茫然抬頭,看著大步往外的徐璈飛起眉毛:“哎,雨這麼大你這是要往哪兒去?”
徐璈冒雨走得頭也不回:“你們在這兒待著!”
徐璈話音落下隨之響起的是一聲呼哨,趙忠全手腳並用地奔到門前,取代了徐璈位置的是兩個蒙著臉的黑衣暗衛。
趙忠全扒拉著門框,急得跺腳:“你小子小心點兒啊!你要是死了我怕你爹半夜來找我!”
“急躁!”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的太急躁!”
趙忠全跳腳的喊聲被拋之腦後,徐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之後。
趙忠全悵然得不行地回去坐下,搖頭嘆氣:“也就是三兩日,不知道是在急些什麼。”
人好好的就在安城,不亂跑能出什麼事兒?
與此同時,安城。
桑枝夏手上猛地一滑,緊繃的聲線被窗外的雨聲砸得四分五裂:“你說什麼?”
“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