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他身份的就是走路時,他走路如急驚風,每每都會嚇死一堆路人,久而久之,他已經變成蘇州的一項名勝了。
看她柳眉微蹙,一臉的心煩意亂,不一會忽又噗詠一笑,她在想什麼呢?
從來不用揣測別人的心意,也不曾覺得自己需要什麼,反倒是有成千上萬的人需要他,養成他不在乎的態度。
然而這回,他開始認真地研究著她。
兩個人各有所思,各有所想,一路沉靜不語。
“就這兒了。”隨便指著一扇門,梔兒輕聲道。
“哦。”他不為所動。
“這還你。”這時她才想起來手裡始終抱著盛放鱗片的水缽。
“你知道它是什麼東西嗎?”他不接過,望著她緊緊的護著、連一滴水也不讓濺出來的盆。
“不知道,給我的那人說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我先說好啊,我是不接的,是那幾個人死皮賴臉丟給我,實情就是這樣。”他可別自作多情。
“可是你也留著它。”
梔兒有些羞惱,作勢要扔,“我現在心情好就要扔了它!”
“想不到你也有不講理的一面。”他有些不大能適應。但是又像在修正什麼心態般心底漾起一笑。
“你不瞭解我的地方可太多了。”她揚起小巧的下巴挑釁道。這些年因為繡花弄,讓她不怕過被人輕忽、瞧不起的生活,還得到自食其力的樂趣。
“想來也是。”
痛快的睡了場好覺,梔兒準時開了店門。
繡花弄裡頭還是她前天離開的模樣,顯然,天鳥過那個花花“小姐”昨天也沒來,又不知道在哪個名流公子的宴會上喝醉酒,夜宿溫柔鄉了。
私生活這麼不檢點的“女人”,還真叫人想起來就頭痛咧!!
厚重的木板門每天要拆拆裝裝,實在有點麻煩,只要力道稍微不均衡,就會卡在縫隙裡動彈不得,瞧現在四塊門板就拆得剩下最後一塊,卻偏要與她作對。
“該死的!”她都快翻白眼了,笨木頭還不肯動一動。
“我來。”一雙厚實的膀子從背後環過她,輕鬆拆了下來。
“臭木頭!”梔兒很想踢它一腳,但是踢了腳痛划不來,決定暫時放它一馬。
“謝謝你啊!哪來好心的仁人君子?”
“舉手之勞。”
她臉色突然僵住,轉過頭問:“怎麼是你?”
“是我不好嗎?”
今天的天青鱗換上一件藏青色袍子,頭頂的金冠不見了,只用束巾盤上,有別以前的沉穩矜貴,感覺不再那麼難以接近,好看得讓人捨不得眨眼。
“哪裡好,看到你心情不好,眼睛痛、頭痛、肚子痛!”就連天癸水來也沒那麼痛。她真想脫口說出。
梔兒不想讓他覺得隨便施以小惠就能收買,轉身就回裡頭去。
想不到此舉卻是引狼人室,天青鱗大方的跟著她後面進門。
“這裡有點小,不過五臟俱全。”八角窗外是一方青翠庭院,軟枝黃蟬攀著牆,帶來一片涼蔭。
八角窗內,滿桌的剪花樣,還有各式各樣的履頭。
履頭的式樣很多,尖的、方的、圓的、多瓣型的、多層式的,有別於漢晉的整體織就,適用錦緞剪裁縫製,梔兒手上正忙碌著的就是她別出心裁用蒲草編織成的履。
蒲草編的履本來是從南方吳越傳過來的,因為大受仕女的歡迎,梔兒把蒲履的高頭部份加上雲紋花樣,又將編織的縱橫蒲草泡過鹽水,使它的韌度還有緊密度增加,穿起來精緻得像用綾羅綢緞縫製的一樣,這樣的新產品一推出就大受歡迎,但是由於它費工費時,產量不多,可是已經為繡花弄打出了知名度。
天青鱗坐在一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