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叫他也為自己的將來不得不憂慮一下。
皇帝給他安排的那些太子少師太子太傅,雖然說都是皇帝倚重的大臣,可是其中多是以直諫聞名朝野,要說他們手中有多少權力……恐怕都還不如衛王的那一撥人。這叫蕭琬寢食難安,如今再指望耶耶已經是沒有半點用處了,還不如靠他自己來的好。
東宮的宮人上前,為他換去宴會上繁複的禮服,夜已經深了,幾名宮人將熱湯端來,熱湯中加油香藥,熱氣撲面之時,一股馨香便撲面而來。
一名華衣高髻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殿門,芊芊細手扶門楹上,宮人見了她頷首行禮,“尉遲娘子。”
蕭琬換好衣物出來,令人撤去那面大屏風,見到的便是那名麗人走進來。關中深秋寒冷的幾乎能把人的耳朵給凍下來,不過這佳人還是身披輕紗,如同一層薄霧籠罩在她身上。殿中煦暖如同五月暮春,所以佳人身披輕紗倒也挨不了凍。
這女子並不是從外面正經禮聘過來的太子妾侍,而是原本一個樂府美人,太子喜歡了在東宮也有一席之地,只是到底沒個正經名分,到現在宮人們喚她一聲尉遲娘子。
“姣娘。”蕭琬見著她,面上的笑意一下子渲染開來,將他蒼白年輕的臉上增添出幾分光彩。
這名樂府美人,年輕貌美而且善解人意,對於蕭琬來說是煩悶中的一抹亮色,有了她,歌舞之中那些煩心事倒也不那麼叫他頭痛了。
尉遲氏淺笑行禮之後走上前來依偎到他身邊,“今日太子心情很好呢。”
佳人在懷,衣裳上燻的欖香便盈盈嫋嫋的將兩人繚繞,蕭琬抱著她到床榻之上,宮人將紗帳落下退到帷幄之外,他低下頭和懷中的寵姬咬耳根,“孤今日心情不錯。”
“是因為宴上的高昌樂麼?”懷中尉遲氏問道。
蕭琬點點頭又搖搖頭,高昌樂固然悅耳,與大秦傳來的頗有些別的妙處,但是真正讓他心悅的還是鄭國公朱知簡敬的那盞酒。
耶耶不給他配有軍功的輔佐臣子,那麼他自己找就不行了?樣樣靠著耶耶,哪天他恐怕都要被二郎那頭臃腫的肥豬給拱下太子的位置不可!
而耶耶,瞧著他一心為那個肥雀謀劃的模樣,就知道已經不能完全依靠了。阿孃已經去世,他能靠的便只能是他自己。
尉遲氏見他面上笑容凝結,知道他是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她如同一隻乖順的貓兒,縮排他的懷中,一雙手臂摟住他的脖頸,嬌柔之態令人心生憐愛。
蕭琬見到,面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少許,他低下頭來,“姣娘。”
尉遲氏微微起身,讓自己上半身起來,將蕭琬的頭抱在懷中,手指輕柔的撫摸他披散下來的長髮。
他嗅了一下女子身上的香氣,似乎還是記憶中阿孃常用的薰香味道。蕭琬的心如同從鬧市中一下子就進入到了靜謐的深林之中。那種靜謐讓他感覺到無比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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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裡天亮的也晚,這會已經是平旦時分,所謂的平旦乃是日夜交替之時,這會掖庭的宮人也起身了要去庖廚裡拿嬪御裡的朝食,還有準備好燻暖了的衣裳等物。
在掖庭居住的嬪御是三品婕妤以下的美人才人等,品級並不高,但是她們也是天家的妾侍,自然是不能和外面人家裡的妾相提並論,她們有俸祿也有自己使喚的宮人。
此時幾名宮人正提著食盒趕回去,其中一名宮人強忍著要打出來的哈欠,眼睛裡多了幾分淚意。宮人們都認得她是在竇才人處服侍的,見到她如此模樣,不禁壓低聲音問了幾句,“聽說竇才人寬和,並不是苛刻的人呀。”
宮人都是苦命人,入宮之後,少有被聖人看中臨幸升位的,大多是都是在宮中服役到死。所以彼此之間,還是存了幾分的善意。大家都是可憐人,要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