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卻有力,淡然道:“不甘休,又如何?漢王就不怕惹了鄙人發火,讓你的此生短暫如煙麼……”
此言一出,滿場震驚,韓躍的身份畢竟只是縣候,而李元昌卻是堂堂郡王,以侯爺之身威脅郡王,嚴格來說算是不守利益,以下犯上。
王終於抓到了機會,這老狐狸捻鬚微笑,意有所指道:“涇陽之跋扈,天下無雙矣!”
李世民目光一冷,惡狠狠盯了王一眼,可惜這老頭滑不留手,彬彬有禮道:“陛下,老臣乃是就事論事,既不是進諫,也不是汙衊。老臣只是在感慨事實,陛下不會因言加罪吧?”
他這話一推二卸,偏偏句句佔據道理,李世明哼了一聲,意味深長道:“以言為刀者,終死於刀……”
王一臉淡然,恭敬道:“老臣年已花甲,縱死也不算夭折,可是陛下啊,您真會無辜舉起屠刀嗎?”
便在這時,韓躍的聲音再次傳來,仍舊是那般輕飄飄,仍舊是那般悠悠然:“陛下的天子劍只會用來屠龍,不會用來宰殺一條老狗。”
他踏步而來,夜風吹拂,衣衫飄蕩,韓躍直接走到王面前,但是他卻不看王,反而仰首看天,淡淡道:“陛下不殺狗,因為他是皇帝,會髒了手。但是我不怕髒手,我是個混混出身……”
這話直接翻臉了,不再稱呼王老大人,而是直呼一條老狗。如此辱罵,誰人能忍?王勃然大怒,他才要張口,韓躍猛厲喝一聲,大叫道:“閉上你的臭嘴,今夜你再敢說半個字,我殺了你!”
眼神森然,兇光閃爍,一股殺氣蕩然而生。
王劊瞳孔一縮,他能感覺到眼前的少年不是嚇唬自己,而是真正動了殺心。
韓躍依舊仰頭看天,彷彿是在回憶,又彷彿是喃喃自語,唏噓道:“我從爛泥村中來,一心只想濟蒼生。製造水車,發明蚊香,藿香正氣水,高度酒……我燒紅磚,建互市,短短三年,讓數萬百姓吃飽飯。頡利入侵中原,我帶大炮阻擊突厥先鋒軍,又向陛下敬獻三計三策,渭水之畔,獨力和突厥人談判,針鋒相對,寸土必爭……”
他一件一件歷數往事,滿院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他意欲作何,唯有程咬金暗叫一聲不好,心中隱隱生出一股不妙之感。
長孫同樣有些擔心,關切道:“孩子,你對大唐所做的一切,陛下都看在眼裡。”
老程也連忙出聲,高喝道:“就是就是,別的不說,光是一個關外互市,你就養活了十多萬百姓,千百年來誰能相比?”
韓躍灑然一笑,他不接任何人話茬,依然仰首看天,語氣卻變得有些蕭索:“你們說的沒錯,我對大唐只有恩,沒有愧!可是,我換來的是什麼?”
“他換來了是什麼?”
滿院眾人不由沉思,韓躍卻忽然哈哈一笑,輕喝道:“我換來的是貪婪,換來的是詭計,換來的陰謀!”
他猛然轉頭盯著王,隨即又看了一眼李元昌,雙目厲光一閃,森然道:“以前和你們虛與委蛇,是因為不想娘娘傷心。但是現在我累了,不想陪你們玩了。”
他緩緩提起右掌,冷冷道:“今夜你們又來聒噪,我不陪你們玩了。來來來,王老狗,你不是號稱語言如刀麼,你開口說一句話,只要你敢說一句話,我立馬送你去見閻王。”
王哪敢說話,眼前少年目泛兇光,分明是殺心已動,如果是以前王還不懼怕,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韓躍剛剛打死了突厥四道血刻的猛士……
老狐狸之所以活的久,是因為懂得縮頭,他腳下連連後退幾步,半個字都不肯說出。
韓躍嗤笑一聲,目光又轉向李元昌,淡淡道:“漢王,你呢?”
李元昌可沒有王圓滑隱忍,不過他也不敢直接反駁韓躍,轉頭對李世民道:“二哥你看,犯上作亂,犯上